姜芷抬眼,對上他那雙在黑暗中亮得駭人的眸子,忽然彎了彎唇角。
“陸團長,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在執行任務。”
陸向東幾乎是立刻別開臉,耳根微微發燙:“保護特聘顧問的人身安全和思想健康,是我的職責。”
話音未落,他已經大步流星地轉身開門,背影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倉促。
姜芷看著那扇被飛快關上的門,低頭笑了。
這男人,嘴硬得跟石頭似的。
……
這一夜,李鐵和王柱幾乎沒合眼。
兩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燒餅,腦子里全是“尸香”、“養煞”,一閉眼就覺得有東西在床邊看著他們。
“鐵子……你說,咱們這任務……不會真撞上不干凈的東西了吧?”王柱用被子蒙著頭,聲音悶悶的。
“閉嘴!我們是人民子弟兵!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李鐵嘴上義正言辭,身體卻又朝王柱那邊挪了挪,尋求一點戰友的陽氣。
“再說了,”他給自己打氣,“有姜顧問在,怕個球!她連耗子都能指揮,真有鬼來了,不得排隊掛號,問問自己是陰虛還是陽虛?”
這話莫名給了王柱極大的安慰。
對啊!
第二天一早,兩人頂著碩大的黑眼圈走出房門,就看見招待所經理正弓著腰,滿臉諂笑地守在姜芷門口,手上端著一個大托盤。
“姜神醫!您醒啦!快嘗嘗!我讓后廚專門給您幾位做的,剛出鍋的肉包子,滾燙的現磨豆漿!”
吃完早飯,四人再次上路。
有了昨晚的“養煞”之說,李鐵和王柱看什么都帶著濾鏡。
路邊一棵長歪的枯樹,像個伸著脖子的吊死鬼。
遠處一片烏云飄過來,像張牙舞爪的妖怪。
陸向東看著兩人一驚一乍的樣子,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倆,能不能正常點?”
李鐵一個激靈,立刻坐得筆直:“報告團長!我們這是在戰略警戒!”
王柱跟著猛點頭:“對!觀察敵情!”
姜芷正靠著窗邊看書,聞言抬起頭,悠悠然飄來一句。
“你倆印堂發黑,眼下烏青,是熬夜傷了肝腎,心神不寧。”
“再這么‘警戒’下去,敵情沒觀察到,人先倒了。”
李鐵和王柱瞬間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