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廳里很安靜,腳步聲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彈。玻璃柜里的青銅酒樽泛著暗綠色的光,底座的銘文被放大鏡放大投射在墻上。"看這里。"灰原指著投影,"這幾個字是藤原造,當(dāng)時最有名的工匠家族。"
光彥在筆記本上畫著紋樣:"我要記下來,寫進我的考古報告里。"步美卻被旁邊的陶俑吸引:"這個小人的臉好可愛,像元太。"元太氣得跳起來:"我才沒有那么胖!"
到化學(xué)實驗室特展區(qū)時,灰原的眼睛亮了。玻璃柜里擺著老式酒精燈,黃銅支架上還卡著燒杯,里面殘留著褐色的結(jié)晶。"這是1897年的電解裝置。"她隔著玻璃比劃,"當(dāng)時用來提取稀土元素。"我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手鏈和那些玻璃儀器的顏色很像,都是剔透的藍。
中午在博物館餐廳吃飯,我把三明治里的番茄挑出來。灰原看見就笑:"你還是不吃番茄啊。"她把自己的火腿片夾給我,果醬沾在嘴角。"別動。"我遞過紙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臉頰,像觸到一塊溫?zé)岬挠瘛K蝗坏拖骂^,耳根紅了。
柯南端著餐盤經(jīng)過,故意咳嗽兩聲:"某些人注意點,這里是公共場合。"元太卻只顧著搶光彥的炸薯條:"再給我一個!就一個!"
五、午后的秘密通道
下午的全息投影演示很精彩,光束在黑暗中拼出古代城池的模樣。灰原站在第一排,毛衣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和投影里的宮殿重疊在一起。"當(dāng)時的染料都是天然提取的。"她輕聲說,"這個藍色,是用菘藍的葉子發(fā)酵三個月才得到的。"
演示結(jié)束后,我們跟著人流往外走,柯南突然拽住我:"看那邊。"樓梯轉(zhuǎn)角有個不起眼的門,上面掛著"維修中"的牌子,門縫里卻透出燈光。"要不要去看看?"他眼里閃著興奮的光,元太立刻響應(yīng):"探險嗎?我要去!"
"不行,太危險了。"蘭想阻止,阿笠博士卻笑著說:"我知道那是什么,是以前的員工通道,連接著各個展廳。"管理員恰好經(jīng)過,聽見就笑著打開門:"難得有小朋友感興趣,進去看看吧,注意別碰里面的東西。"
通道很窄,墻壁是裸露的磚石,掛著老式電纜。每隔幾步就有個小窗口,正對著不同的展廳。從第一個窗口望出去,正好看見我們早上看的青銅酒樽,原來它的玻璃柜后面有個暗格。"是用來放干燥劑的。"灰原解釋,"青銅器需要恒溫恒濕保存。"
走到盡頭時,發(fā)現(xiàn)一扇小門通往地下室。里面堆著些修復(fù)中的文物,一個老爺爺正用小刷子清理陶罐上的泥土。"這是上周剛出土的。"他笑著展示,"戰(zhàn)國時期的炊具,里面還有米的殘留物呢。"
元太突然指著角落:"那是什么?"黑暗里有個鐵籠子,鎖已經(jīng)銹死,里面堆著些舊書。灰原走過去翻了翻,書頁一碰就碎:"是1950年代的展品目錄。"她抽出一本,封面印著那尊青銅酒樽,"當(dāng)時的展柜還是木頭的。"
離開時,老爺爺送給我們每人一枚紀(jì)念幣,上面刻著博物館的建筑圖案。"明天有特別活動哦。"他神秘地眨眨眼,"可以親手觸摸百年前的布料。"步美立刻歡呼:"太棒啦!"
六、暮色里的約定
回到酒店時,晚霞正染紅天際。我們坐在庭院里的長椅上,元太已經(jīng)抱著肚子打起了盹,口水差點流到光彥的筆記本上。"明天要早點起。"蘭給大家分發(fā)牛奶,"觸摸活動只有上午兩場。"
灰原靠在椅背上,毛衣被風(fēng)吹得貼在身上。"你冷不冷?"我脫下外套遞過去,她猶豫了一下接過,披在肩上時,上面還殘留著我的體溫。"謝謝。"她的聲音很輕,像被風(fēng)吹散的蒲公英。
柯南突然說:"夜一,你是不是喜歡灰原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剛要否認(rèn),步美就搶著說:"夜一一直對灰原姐姐很好呀,像王子保護公主。"光彥推推眼鏡:"從心理學(xué)角度,持續(xù)的關(guān)心確實可能發(fā)展成愛慕。"
灰原突然站起來:"我回房間了。"她的外套滑落在地,我撿起來時,聞到上面混著她的香水味和博物館的檀香味。"明天見。"她頭也不回,貝雷帽在暮色里成了個模糊的小圓點。
我望著她的背影,柯南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吧,笨蛋。"遠處的博物館亮起了燈,青銅酒樽的輪廓在夜色里若隱若現(xiàn),像個沉默的見證者。
七、最后的觸摸
第二天的觸摸活動在紡織品展廳舉行。工作人員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地鋪開一匹紫色的綢緞。"這是江戶時代的正絹,"她介紹道,"用的是當(dāng)時最頂級的染工藝,歷經(jīng)百年還能保持光澤。"
灰原的指尖輕輕落在綢緞上,像怕驚擾了沉睡的時光。"經(jīng)緯密度很高,"她輕聲說,"至少是八十支紗。"工作人員驚訝地睜大眼睛:"您說得對,這是當(dāng)時給將軍家做禮服的料子。"
輪到我時,綢緞的觸感比想象中粗糙,卻帶著種溫潤的涼意。灰原站在旁邊,陽光透過她的發(fā)隙落在綢緞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你看這里,"她指著一處暗紋,"是家紋的圖案,被磨損了。"
活動結(jié)束后,我們在博物館門口的噴泉旁合影。元太非要站中間,結(jié)果把步美的發(fā)帶碰掉了。柯南趁機按下快門,照片里大家都在笑,灰原的嘴角微微揚著,肩上還披著我的外套。
回程的公交車上,灰原把外套還給我:"洗干凈了。"我接過時,發(fā)現(xiàn)口袋里有個東西——是那枚牛角紐扣,被紅線串成了項鏈。"謝禮。"她望著窗外,博物館的尖頂漸漸縮小,"下次還來這里看特展。"
我握緊紐扣,它在掌心留下溫潤的印記。車窗外的櫸樹葉沙沙作響,像在重復(fù)一個秘密的約定。或許明天的晨光里,又會有新的足跡,出現(xiàn)在博物館的石板路上,帶著晚風(fēng)的味道,和未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