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突然說:“這符號是十二地支里的‘亥’,對應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到十一點。”她指著報紙上的案發(fā)時間,果然都在這個區(qū)間。柯南眼睛一亮:“他們今晚肯定還會作案!”
傍晚時分,我們跟著柯南去了米花博物館,據說那里新展出了一批中世紀珠寶。灰原哀穿著件黑色風衣,口袋里裝著阿笠博士發(fā)明的煙霧彈。“待會兒跟緊我。”她低聲說,耳墜在路燈下閃著光——那是對銀色貓咪耳墜,不知道什么時候買的。
博物館閉館后,我們躲在通風管道里。柯南用手表型麻醉槍瞄準巡邏保安,卻被灰原哀按住手腕:“別沖動,他們有槍。”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見腳步聲,為首的男人手腕上紋著“亥”字,和報紙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灰原哀從風衣口袋里掏出個微型竊聽器,粘在通風口內側。男人的聲音傳進來:“老大說拿到‘星之淚’就撤,別戀戰(zhàn)。”我看見柯南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眉頭皺得很緊。
當男人打開展柜時,柯南突然按下足球腰帶的開關,足球在展柜前炸開煙霧。灰原哀趁機按下煙霧彈,整個展廳瞬間白茫茫一片。混亂中,我看見她拽著個小偷的手腕,動作快得像道影子。
“別跑!”柯南追出去時,不小心撞到展柜,警報器突然響了。我扶著他起來,發(fā)現(xiàn)他膝蓋磕破了,血浸透了牛仔褲。灰原哀跑回來,從口袋里掏出創(chuàng)可貼:“笨死了。”語氣很兇,貼創(chuàng)可貼的動作卻很輕。
警察來的時候,小偷已經被我們捆好了。目暮警官看著被追回的珠寶,拍著柯南的肩膀:“又是你立大功啊,柯南!”柯南撓著頭傻笑,灰原哀站在陰影里,悄悄把沾著血跡的創(chuàng)可貼扔進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柯南說要請我們吃拉面。毛利小五郎早就坐在店里,面前擺著三大碗味增拉面。灰原哀不吃蔥,把碗里的蔥都夾給我,動作自然得像做過無數次。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事務所見她時,她連我遞過去的餅干都懶得接。
“下周有煙花大會。”小蘭突然說,“夜一和灰原也一起來吧?”灰原哀剛想說什么,柯南就搶話:“灰原肯定想去,她昨天還看煙花大會的宣傳單呢。”我看見她耳根紅了,低頭喝著味增湯,沒反駁。
離開拉面店時,月亮已經升到中天。毛利小五郎醉醺醺地唱著跑調的歌,小蘭在后面追。柯南拽著我小聲說:“夜一,你覺不覺得灰原最近變了?”我看著前面灰原哀的背影,她正彎腰幫小蘭撿掉落的發(fā)夾,月光在她發(fā)梢鍍上層銀邊。
“可能是春天到了吧。”我笑著說。風里帶著櫻花的香氣,遠處傳來零星的煙花聲,像是誰在天空寫下未完的信。
煙花大會那天,步美給灰原哀編了條櫻花手鏈,淡粉色的珠子串在銀色鏈條上,很襯她白皙的手腕。元太舉著跑來跑去,光彥在筆記本上畫煙花的軌跡,柯南假裝看手表,其實在觀察人群中的可疑分子。
灰原哀穿著件淺藍色浴衣,是小蘭幫她選的。她不太會系腰帶,我伸手幫她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腰,她像觸電一樣躲開,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櫻桃。“笨手笨腳的。”她嘟囔著,卻沒再推開我。
當第一簇煙花在夜空炸開時,步美尖叫著抱住光彥的胳膊。灰原哀仰頭看著,浴衣的領口滑下來一點,露出精致的鎖骨。“很美吧?”我遞過去杯蘋果汁,她接過時,手鏈在我手背上輕輕劃了下。
“還行。”她嘴硬道,眼睛卻亮得像落滿了星星。煙花接二連三地綻開,紅的、綠的、金的,把她的臉照得忽明忽暗。我突然發(fā)現(xiàn),她其實很愛笑,只是笑意總藏在眼底,要很仔細才能看見。
中場休息時,柯南拉著我們去買章魚小丸子。灰原哀站在攤位前,看著轉動的鐵板發(fā)呆。老板笑著問:“小姑娘要幾串?”她回過神,說要兩串,加雙倍芥末。我知道她其實不太能吃辣,卻還是把芥末多的那串遞給我:“給你。”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說:“其實我以前很怕煙花,覺得太吵了。”我想起她的身世,沒接話。她卻笑了笑,手鏈在手腕上晃出細碎的光:“不過現(xiàn)在覺得,吵一點也挺好。”
煙花大會結束時,步美睡著了,元太扛著她往車站走。光彥在后面哼著歌,柯南和小蘭說著話,毛利小五郎早就在長椅上打起了盹。灰原哀走在我旁邊,浴衣的下擺沾了點泥土。“下周的考試,你復習得怎么樣了?”她突然問,聲音很輕,像怕被風吹走。
“還行。”我踢著路邊的小石子,“你呢?”她哼了聲:“這種程度的考試,閉著眼睛都能過。”可我明明看見她書包里的復習資料寫滿了筆記,連最不起眼的標點符號都標了重點。
走到車站時,最后一班電車剛開走。柯南掏出手機想叫出租車,灰原哀卻說:“走路回去吧,不遠。”月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她的影子偶爾會和我的重疊,像幅流動的畫。
路過阿笠博士家時,看見他在院子里擺弄新發(fā)明,是個會追著螢火蟲跑的機器人。灰原哀停下來看了很久,博士笑著喊:“小哀,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她搖搖頭,卻在轉身時,嘴角彎了彎。
快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時,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顆糖,是葡萄味的:“賠你的,上次章魚小丸子的芥末太辣了。”我剝開糖紙遞給她一半,她猶豫了下,接過去含在嘴里。葡萄的甜香在空氣里彌漫開來,像個未完的夢。
“其實你不用總送我東西。”我說。她抬頭看我,眼睛在月光下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我樂意。”說完就快步走上臺階,浴衣的下擺掃過臺階,帶起細小的灰塵。
我站在樓下看了很久,直到她房間的燈亮起,才轉身離開。風里帶著晚櫻的香氣,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糖紙,突然覺得,那些看似冰冷的時光褶皺里,其實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暖意,就像此刻天邊的月亮,就算被云遮住,也總會在不經意間,露出溫柔的光。
第二天去學校時,步美神秘兮兮地說:“夜一同學,你有沒有覺得灰原同學最近很不一樣?”她舉著張畫,是昨天煙花大會的場景,畫里的灰原哀笑得眼睛都彎了。光彥推了推眼鏡:“我也覺得,她昨天還幫元太解答數學題了呢。”
柯南趴在桌上裝睡,嘴角卻偷偷揚起。我看向灰原哀的座位,她正在給仙人掌澆水,陽光照在她發(fā)梢,像撒了把金粉。她突然轉頭,正好對上我的目光,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豎起中指——是很幼稚的動作,卻讓我忍不住笑出聲。
或許時光就是這樣,會在不經意間把棱角磨圓,把疏離融化。就像春日里的櫻花,就算知道會凋零,也總會拼盡全力,綻放出最溫柔的模樣。而那些藏在褶皺里的暖意,終將在某個平凡的清晨或傍晚,悄悄漫出來,漫過歲月的河,漫過所有不期而遇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