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城就低頭吃飯,耐心的聽著她講,時不時插上一句話捧捧場,逗的許如煙捂嘴咯咯笑,笑聲清脆悅耳。
兩人的身影在月色籠罩下長長拖到地上,氣氛是說不出的恬淡寧靜,十分和諧。
賀連城大手端著碗,看向許如煙的眸色,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柔和。
他瞧著小姑娘笑的臉上都漾起兩汪可愛的小梨渦,唇角也忍不住跟著勾起一抹笑。
賀連城吃完,緩緩放下碗,喝了杯茶潤潤嗓子,突然淡聲說。
“你方才說,白村長家里的二兒子,是修水庫的時候不小心塌方被埋起來,傷到腰不能干活,才被迫辭去二小隊隊長的職務,躺在家里養病。”
許如煙點點頭,奇怪的看他:“是這樣,怎么了?”
賀連城垂下密長眼睫,眸光暗了暗,若有所思的說。
“昨天幫著那些知青為難你的李隊長,我聽王姐講,是白村長大兒子的發小。”
“白建宗受傷后,就是他接手的二小隊隊長。”
許如煙嘴里叼著一塊桃酥點心,輕輕眨了眨眼,越發困惑:“是這樣,所以呢?”
“賀連城,你究竟想說什么呀?直接說就行,屋里就咱倆。”
賀連城抿直唇角,懶懶掀起眼瞼看她:“沒什么,我就是覺得湊巧。”
“水庫建的好好的,基本很少會發生塌方事故,白建軍就是主要負責修水庫的小隊長。”
“他弟弟受傷后,二小隊隊長的職務就給了他發小,我聽你的意思,他今天也沒替弟弟病好感到高興。”
許如煙又眨了眨眼,腦海里驀地想到一種可能,表情微僵。
“你……該不會想說,害白建宗受傷的事故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許如煙驚的微微睜大眼。
“是他親哥和李鐵柱聯手,就為了讓他變成殘廢,搶走他小隊長的位子?”
許如煙覺得不可能,她輕輕蹙起眉:“不能吧,就算再不喜歡自己弟弟,也沒必要把人害得殘廢。”
“這要是搞不好出人命,不就相當于親手把自己弟弟給殺了嗎!手上要沾親人的血啊!”
賀連城聞言,垂下眼睫沒說話。
他沉默半晌,才意味深長說了句:“小許,人心要比鬼可怕。”
許如煙下意識抬眸看向他。
賀連城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笑了笑,清冷如雪松的嗓音,緩聲說。
“我也就是猜測,你就當是我當兵的職業病犯了,喜歡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