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老林家樂意養著曉蕓,養一輩子我們心甘情愿!吃你家米了還是喝你家湯了?輪得到你在這放屁!我告訴你,我們曉蕓能干又賢惠,離了他張國棟,離了張家起子爛人,她往后日子只會更好!你們就等著瞧吧!”
她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掃視一圈那些面露訕訕或躲閃目光的人,大聲道:“都給我聽好了!我們林家閨女,不欠他張家什么!是張家虧心缺德,喪盡天良!這婚離得好!離得應該!誰再敢在背后嚼我閨女的舌根,說我林家的不是,別怪我劉真蘭撕爛她的嘴!”
林曉蕓是河邊村人看著長大的,平日里見誰都笑著打招呼,這些年所作所為大家伙也都看在眼里。
圍觀的人大多明事理,本就同情林曉蕓,此刻見林真蘭如此護犢子,更覺得張家活該,那幾個挑事的也縮著脖子不敢再吱聲。
遠處,一個穿著舊軍裝、身姿挺拔的年輕人靜靜站著,正是剛從部隊退伍回來的周翔。
他聽著劉真蘭的話,看著林曉蕓那單薄的身體,心底一陣酸楚。
三年前,他回來晚了,得知林曉蕓嫁人,心灰意冷之下回了部隊,最終在一次危險任務中犧牲,至死都帶著遺憾。
沒想到,他竟然重活了一世,不僅避開了那次死劫,因傷提前退伍,還恰巧撞見了心上人脫離苦海。
看著林曉蕓走進林家院子的背影,周翔眼神閃爍,計上心頭,轉身就朝自家走去。
一進院門,周翔就瘸著腿,蔫頭耷腦地往屋里走去。
周母李翠萍見到兒子回來還來不及高興,見他這樣,忙上前去攙他:“翔子,你咋回來了?腿咋了?”
聽到動靜出門來的周父周鐵柱和哥嫂也愣住了。
周翔一臉沉重:“媽,我出任務受傷退伍了,右手胳膊使不上勁兒,這腿……部隊醫生說,怕得養上一年半載,以后陰雨天都離不了疼,重活是干不了了。我以后就是個殘廢,只能拖累爹娘和哥嫂……”
周翔的話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水面。李翠萍臉上的喜色瞬間褪去,只剩下心疼,攙著兒子的手都在發抖:“咋……咋傷得這么重?我的兒啊……”
周鐵柱蹲在門檻上,黑黝黝的臉上皺成一團,眉頭擰成了疙瘩,半晌才重重嘆了口氣。
大兒子周飛是家里的主要勞力,性格憨厚,此刻看著弟弟裹著舊軍裝、一瘸一拐地走進屋里,又是心疼又是發愁,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大嫂朱楠的臉色就明顯不好看了。她剛在外面看完了林家搬家的熱鬧,心里正唏噓,一回家就聽到這么個噩耗。
小叔子周翔是營長,每月寄回來的津貼是家里一筆不小的進項,她私下里沒少算計著這筆錢。
如今不僅錢沒了,還手腳殘廢,那不就是個吃飯都要人伺候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