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疲態和憂傷,但很快就又被溫柔慈和的微笑給取代了,“畢竟要嫁給太子殿下,為他管理東宮,日后難免人情往來,總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
“不過我涉世未深,處事難免不周,往后還要盛大小姐和公主多加指教才是。”
她雖身居高位卻仍謙卑。
難怪能入得皇后的眼。
“不敢。皇嫂自有母后教導。”燕扶紫說話向來沒那么多彎彎繞繞。
溫書瑜只是笑了笑,沒反駁,也順著她的話說,畢竟皇后臥病之事人盡皆知。
說起此事,溫書瑜又不由看向了盛漪寧。
她雖沒說話,但盛漪寧卻看出了她眼中疑惑。
應該是好奇她醫術如此高強,怎會對皇后的病癥束手無策。
但很快對上盛漪寧的目光,她便沖她笑了笑,收回了打量的眼神。
盛漪寧忽然牽上了溫書瑜交疊在身前的手,指尖覆上她的皓腕,幾乎是先斬后奏,“太子妃,臣女為你請個平安脈吧。”
溫書瑜明顯感到意外,下意識收了收手,但很快便又松開了,任由盛漪寧牽著,面上的擔憂一閃而過,笑容好像不曾消失,依舊是溫溫柔柔的,“好。”
但盛漪寧感覺得到,她很緊張。
溫書瑜狀似不在意地同燕扶紫說著話,問她一些皇后的喜好,“我擅刺繡女工,想要給皇后娘娘繡一副花鳥屏風,可牡丹千樣,不知皇后娘娘喜歡哪一種?”
燕扶紫也不知道,隨口說:“紫色的吧。”
溫書瑜停頓了下才問:“魏紫?”
燕扶紫敷衍點頭,眼神一直往盛漪寧那兒瞟,顯然她更關心盛漪寧。
溫書瑜亦然,但她沒有燕扶紫那么明顯,只是用余光留意著盛漪寧的神態。
見盛漪寧皺眉,溫書瑜笑著問:“盛大小姐,此前太醫也給本宮請過平安脈,說本宮常年禮佛茹素,氣血不大足,每逢月事會難過些,這些時日本宮也吃了些藥調理,可是藥力不濟,未能根絕?”
盛漪寧皺著眉問:“太子妃這段時間時常服藥?”
溫書瑜頷首:“一些補氣血的藥罷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處?聽聞盛大小姐醫術勝過太醫,若有不妥之處,還勞告知,本宮也好更換藥方。”
“是藥三分毒,太子妃不必服藥的,氣血不足多吃些紅棗丹參和瘦肉等滋補之物即可。”盛漪寧收回了覆在她腕上的手指,神色認真地叮囑。
溫書瑜也聽得認真,不時頷首,“本宮記下了,想來藥膳食療也比喝湯藥好受些。”
“不過我有一事不解。”盛漪寧忽然又道。
溫書瑜面色浮現些許疑惑,“都是一家人,盛大小姐但說無妨。”
盛漪寧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此舉很冒犯,但溫書瑜面容依舊溫和帶笑,似乎并不介意,只有那略微閃躲的視線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方才我把脈,察覺到太子妃身子虛弱,并非只是氣血不足,更像是生機在逐漸消逝。”
盛漪寧此言一出,溫書瑜面露驚愕。
她的震驚不像是假的,但究竟是震驚于自己的脈象,還是震驚于盛漪寧竟然能看出這點,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