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點了點頭,道:“能馴服,那老獵人曾經告訴過末將,狼與狗沒有什么區別?!?/p>
“馴狼要給予餓狼威懾,再給予餓狼好處,餓狼能吃飽又受到了威懾,久而久之就可馴服?!?/p>
“不過,若一味地靠給予好處,狼就會認為一切好處都是它應得的,反噬馴狼人,恩威并重才可讓惡狼臣服。”
李成梁講的是馴狼的方法,卻正好回答了朱歡面臨困境的解決方法。
朱歡的眉頭微蹙,思索起李成梁的話來。
“可……老獵人若走了,新獵人接手,資歷不足威望不夠,當如何?”
“貿然用出大棒,萬一激起狼群不滿,引發動蕩,豈不遭了?”
說到這里,李成梁拱了拱手:“陛下,狼群之中有頭狼,遼東的老獵人說過,可懲罰頭狼身邊的惡狼,殺雞儆猴,震懾頭狼?!?/p>
“只要頭狼知道了厲害,臣服于馴狼人,其他的狼自然不敢造次了?!?/p>
朱歡的眼睛一亮,他的身子漸漸挺直,上下打量李成梁:“李大人,你在遼東這些年,學了不少真本事!”
李成梁依舊謙卑,道:“都是些邊疆的小把戲罷了,陛下謬贊了?!?/p>
朱歡看著李成梁,鄭重道:“禮部與鴻臚寺正在準備冊封皇后的典禮,禮物常有損毀。”
“朕交給你一重任,你挑選人手去看守禮物,不能讓任何東西損壞禮物,可能做到?”
李成梁神情一正,拱手行禮:“末將遵命!若禮物有損毀,末將提頭來見!”
“好!”
朱歡臉上終于露出笑容,指了指李成梁:“辦成此事朕有重賞!”
朱歡越發理解當年朱晟的種種做法了。
西園軍就是一張獨立于朝廷體系之外的王牌,朱歡手握這張牌,就能跳出復雜的利益網,做他想做的事情。
李成梁領命離去,朱歡反復思索著李成梁講述的那個故事。
故事里,朱歡是獵人,朝臣是惡狼,而王瑾無疑就是頭狼,是狼群的首領。
朱歡暫時離不開王瑾,所以對頭狼身邊的狼下手,威懾敲打頭狼是最好的辦法。
要讓狼群知道誰是主人,誰是狼。
要讓群臣知道,誰是君,誰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