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說得多么理直氣壯。
仿佛那288萬是天上掉下來的,而不是從我這里偷走的。
周浩低著頭,從我身邊擠進來,小聲說:“媽,你簡單收拾兩件換洗衣服就行了,那邊什么都有。”
他的眼神始終不敢與我對視,那張曾經(jīng)讓我引以為傲的臉上,此刻只剩下懦弱與貪婪交織的復(fù)雜神情。
我什么都沒收拾。
這個家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
我只是默默地走進臥室,將那支小巧的錄音筆放進了外套口袋,按下了開啟鍵。
下樓的路上,李倩還在不停地炫耀。
“媽,你是沒看到那別墅的視野,一線江景!等我們裝修好了,我那些姐妹們還不得羨慕死我?周浩也是,終于出人頭地了,開上了寶馬,以后在公司里誰還敢看不起他?”
她口沫橫飛,描繪著他們用我的血汗錢堆砌起來的美好未來。
而周浩,我的兒子,就跟在她身后,像個提線木偶,臉上甚至擠出了一絲附和的笑容。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底一片荒蕪。
那個小時候會把第一口蘋果遞給我,說“媽媽你先吃”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時候,變成眼前這個面目全非的成年巨嬰的?
寶馬車在市區(qū)穿行,最后拐進了一條越來越偏僻的小路。
路面坑坑洼洼,車窗外是成片的荒地和廢棄的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