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再說了,桂蘭,要不是盈盈她爸為了救你家老謝犧牲了,這些年我也不可能過苦日子。你倒好,你家老謝每個月有高額津貼,有布票,你想做什么樣的新衣服不成?咋連一套衣服都舍不得送給我?我家老鄧要是還活著,我能委屈巴拉地穿你的衣服?”
又是這種占了她便宜,還倒成了她的不是的指責口吻,讓黃桂蘭憋屈得很。
星月昨天跟她說,這啥叫綁架來著?黃桂蘭一時半會兒忘了那個詞,反正她覺得自己很憋屈,又實在是找不到話來反駁江春燕。
這個時候,鄧盈盈走過來:真是個好時機,她要是幫蘭姨說了話,批評她媽的不是,蘭姨會不會覺得她很懂事,就更喜歡她了?
反正只要討了蘭姨喜歡,以后等中銘哥和鄉下媳婦離了婚,她就更容易嫁給中銘哥。
正要說話,廚房里傳出來一個聲音:“呀!江姨,你這鐲子可真好看呀。”
說話的,是從廚房里走出來的喬星月。
她拉起江春燕的右手,那瓷白如玉的手鐲襯托的江春燕本就有些發黑的皮膚,更黑了。
真是難看死了,喬星月卻夸贊道,“江姨,你這鐲子跟你的氣質真搭呀。你戴著真好看!”
被夸了一句的江春燕,完全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正要說話,手腕一陣疼,“嘶,喬同志,你要干啥,你……”
話還沒說完,喬星月已經將江春燕手上的鐲子給取了下來,隨即戴到黃桂蘭的手上。
“江姨,你這鐲子這么好看,就送給蘭姨吧。”
“這咋行?這鐲子……”
“咋的,江姨,你和蘭姨從小到大的姊妹了,幾十年的情分,你一個鐲子都舍不得?你也太小氣了吧?”喬星月根本不容江春燕說話,她斬釘截鐵打斷。
“我……”江春燕突然答不上來。
她吱吱唔唔半天才說出幾個字,“可,可,可……可這是我的鐲子呀。”
“你也知道這是你的鐲子?”
“本來就是我的鐲子呀。”
“你身上穿的,本來還是蘭姨的衣裳和鞋子呢。既然大家都是幾十年的好姊妹了,蘭姨送你衣裳,你送蘭姨鐲子,禮尚往來,剛剛好。”
“那咋成,我那鐲子可值錢了。”
“江姨,都是姊妹,你計較這些就太小氣了,啥值不值錢的,這代表的是你們姊妹間的情誼,除非你不把蘭姨當姊妹。”
“我咋沒當黃桂蘭是姊妹。”
“你當蘭姨是姊妹了,你還舍不得一個鐲子?”
“咋的,喬同志,我和桂蘭是姊妹,我就要把鐲子給她呀?沒這道理。”
“江姨,咋的,蘭姨和你是姊妹,就該把新衣裳白白送給你穿呀,也沒這道理呀。”
“我,你……這……”
江春燕憋屈著,竟是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
她這憋屈又啞口無言的樣子,讓黃桂蘭心里暗暗叫爽,真是爽快啊,終于讓江春燕也體會到這種憋屈的感覺了。
黃桂蘭忍了江春燕幾十年了,也憋屈了幾十年了,一直想不到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到她家星月三言兩語間,輕輕松松給搞定了。
此時此刻,黃桂蘭滿眼崇拜地看著喬星月:她家星月真是厲害!讓她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