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穿到這個條件,連橋洞和破廟都睡過的喬星月,很快就能入睡。
畢竟趕了十個小時的火車,又轉大巴和牛車,一路舟車勞頓,她應該已經很疲憊了。
但這天晚上,喬星月在床上翻來覆去,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喬星月便起床去招待所外面的那口井里,開始打水準備洗漱。
她把栓在繩子上的木桶扔入井里。
井里立即傳來了一股涼幽幽的風,正準備把打進桶里的水往上提,那纏在手腕間的繩子被一只結實有力的臂膀扯了過去。
喬星月轉頭一看,“謝同志?”
“你咋起這么早,不多睡一會兒?”謝中銘拉著繩子,又道,“該不會是想背著我,自己一個人去找曾秀珠?”
被他猜中了,喬星月也不否認,“曾秀珠有多貪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你也跟著來了,指不定要讓你補一大筆彩禮給她,才肯拿我的戶口本。”
“曾秀珠確實不配當媽,也不配當我丈母娘。上次她帶著劉大柱到部隊找過我,確實想坑我一筆。”
“我知道。”
說話間,謝中銘已經三下兩下的把繩子往上提,一桶滿滿的井水被他輕輕松松地拎起來。
不得不說,男人的力氣就是大。
雖然這些年喬星月習慣了啥活都是自己一個人干,但是她的力氣還是有限,這種井水,她一次最多只能拎半桶起來。
清晨的茶店村,到處霧氣未散。
天邊漸漸開始泛起了魚肚白。
謝中銘把井水從井口邊拎下來時,腰腹間的力量微微收緊,薄薄的一層草綠色背心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這堅實的肌肉。
一桶水被他穩穩當當地放地上。
滿滿的一桶水,一滴水也沒灑出來,可見他的手臂力量有多穩,這么一大桶水提起來,他眉眼未動,毫不吃力。
“水有點涼,我去給你拿壺熱水來。”
“不用,我就洗把臉,刷個牙。”
“你來那個了,這水太涼了,等我一下。”
他眉骨干凈利落。
看向她時,干凈的下頜線又帶著一絲柔軟。
沒想到這個男人還記得她來月經的事情。
喬星月不是清心寡欲之人,這男人光從身材和顏值來看,確實很招女同志稀罕。
她想啥呢?
趕緊定了定神。
泛著魚肚白的天色下,喬星月捏著身上的的確良杏色短袖襯衣,目光快速瞟向村招待外面的那棵老槐樹。
耳邊又傳來謝中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