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讓你消氣兒,我可以再挨一刀。”
“胡說啥呢?”
喬星月從帆布包里,拿了新的紗布來,捏著他的手,瞪他一眼,“別動,我給你重新包扎一下。”
喬星月這些年是在鄉下干過很多粗活累活的。
別瞧著她的手指又長又細,可是手指指腹卻起了層薄繭,不經意的碰觸間,這層薄繭像沙子一樣劃過謝中銘的肌膚。
謝中銘胸口被扯了一下。
她說的沒錯,他這一刀子根本不足以抵消這些年,她一個人帶著安安寧寧所受的苦難。
這雙帶著薄繭的手,不知道干了多少臟活累活。
他應該用一輩子來償還。
“好了。”喬星月重新在他掌心里系上蝴蝶結,松手又道,“不要再亂動了,別一會兒真裂開了。”
這時,謝中銘的右手這才緩緩收回來。
上面似乎還有喬星月的指間的余溫,他胸口咚咚咚地跳,眉眼卻一如既往地沉穩,“……好,我都聽你的,不亂動。”
這個男人,自從知道她就是胖丫后,說的最多的話,怕就是這一句:我都聽你的。
好像她是母老虎似的。
“我又沒有讓你啥事都聽我的。”她不由嘀咕了一聲。
“累了吧?”你要不要躺下來歇會兒?
喬星月伸了伸懶腰,走到床邊順勢倒下去,“確實要歇會兒,累死我了。”
昨晚折騰了一宿沒怎么睡,早上又起來一直趕路。
等躺到招待所的床上時,她才想起來,這家招待所被京城的一個來昆城開會的科研團隊給包了,只剩下這一間標間了。
標間里只有她躺著的這一張床。
屋子里陳設簡陋,除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以外,連個沙發也沒有。
想到謝中銘也昨晚也折騰了一宿沒睡,她坐起來,看著他,“你要不要躺會兒。”
說著,脫了鞋,往里挪了挪,“你躺這里?”
謝中銘看了看那張一米五寬的床,一片薄紅立即從耳根處蔓延到脖頸處。
明明一身鐵血剛毅,身板挺得筆直,偏偏害羞成這樣。
喬星月不由笑了笑,“怕啥,咱倆又不是沒睡過。放心,這會兒沒人給你下藥,我不會對你干啥的,只是看你也累了,讓你歇會兒。”
“不用了。”謝中銘耳朵燙得厲害。
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被燙了回來似的,沒敢再看她,“我去找前臺要一張涼席,鋪地上一樣能睡。”
“隨便你吧,反正我讓你睡床了,你硬要睡涼席,可不是我不讓你睡。”
喬星月是真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