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部大院的水泥地被曬得發燙,空氣里飄著塵土與白楊樹被燒焦的味道。
騎在二八大杠上的謝江,軍裝早已被汗水浸透,后背洇出大片深色汗漬,領口的風紀扣卻扣得嚴嚴實實,“老陳,上來,邊走邊說。”
陳勝華跳上謝江的二八大杠。
謝江用力一蹬。
兩人火速趕往保衛科。
“這結婚證和星月的身份證明送去保衛科,可洗脫兩人搞破鞋的嫌疑,卻會讓星月背上敵特的嫌疑。”
坐在二八大杠后面的陳勝華,跟著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到時候,你們謝家也會受到牽連。”
“我不怕受到牽連。星月清清白白,就怕保衛科查起來,這閨女又要受苦。”
謝江在意的根本不是謝家會不會受到牽連的問題。
星月和他家老四好不容易團聚,小兩口還沒過一天好日子。
最重要的是,星月這些年帶著兩個孩子顛沛流離,一直在受苦,好不容易安定下來。
“我應該早點和星月聊一聊,早點了解情況的。”
關于她是如何精通醫術,如何從大字都不識的胖丫,變得這般有文化的事情,他昨天就想問星月了。
保衛科調查部隊軍官的作風問題,像這種搞破鞋的事情,走的是常規的手續。
查完了,有事,給予嚴重的處分,并公開通報。
查完了,沒事,解除限制,還當事人清白和自由。
但是若是調查敵特分子,那可是會用非常手段,會對犯人動粗的。
這一路去到保衛科,謝江和陳勝華都十分擔憂。
加上趙光亮又和謝家有著血海深仇。
這件事情像是一塊巨石一樣,壓在陳勝華和謝江的胸口。
二八大杠很快停在了保衛科的紅磚平房前。
整個保衛科用鐵絲網圍著,門口有哨兵持槍值守。
牌匾上寫著:軍事重地,閑人免進。
兩個哨兵見到穿軍裝的謝江和陳勝華,立正,敬禮,“首長好。”
臉色沉重的謝江和陳勝華,即使已經年過半百,走起路來,卻依舊精神矍鑠。
謝江踩在夯實的土地上,每一步都透著沉穩勁兒,那雙久經風霜的深眸雖是滿心焦灼,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朝哨兵點了點頭,邁進保衛科的大門。
走進大門后,身側的陳勝華放慢了腳步,“老謝,要不中銘和星月的結婚證,還有星月的身份證明,先別交給保衛科?”
謝江停下來,目光異常堅定,“這事只能進,不能退。他倆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趙光亮若要把星月當敵特來處理,我會讓中銘擔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