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焦氏雖說知道了于明珠并非是她的親女兒,但那送出去的鋪子,焦氏也并未要求于明珠歸還,還有那幾間于明珠代管著的鋪子,焦氏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但眼下不行。
眼下焦氏要把自己手頭的產業歸攏給杏杏做嫁妝,她若是讓這筆賬糊涂了,那就是又讓原本就該屬于杏杏的東西到了旁人那兒去。
焦氏只覺得自己從未這般清醒過。
只是焦氏這一歸攏,自然就驚動了于明珠。
于明珠慣愛以退為進,當即就捧著先前焦氏送她的鋪子地契與她代管的那幾個鋪子契書去找了焦氏,垂淚說她本該早就還回來,她并非貪戀這些鋪子的利益,而是因為這是焦氏送她的生辰禮。
以往于明珠一落淚,焦氏或是心痛難忍,或是動容動搖。
然而這次,焦氏已經在夢中知道她錯失的是什么,于明珠再怎么落淚,她也沒有再像從前那般動搖。
焦氏伸手,把于明珠送回來的地契翻出幾張來,遞還給于明珠:“這幾間鋪子,是我從前送你的。我們母女緣分一場,我也不會管你要回來,就當做是我送你最后的禮物了……至于旁的,那是要給杏杏的,自然不好再讓你管著。”
焦氏把那幾間鋪子的印章契書都歸攏好。
于明珠臉都白了,再想說什么,然而焦氏卻已經客客氣氣的讓人送客了。
……
這些前因,杏杏一概不知。
但她依舊沒有收下焦氏送來的這匣子地契。
杏杏把那匣子地契又往焦氏那推了推:
“謝謝,但我不需要。”
焦氏臉色有些發白,她急急解釋道:“我并非是想用這地契來換你對我如何,這是給你準備的嫁妝……”
她白著臉,聲音甚至帶上了幾分祈求,“我要跟著你大哥去外放了,還不知要在外頭待幾年,這嫁妝,是我當娘的該給你備下的……”
杏杏輕聲道:“您不欠我的。也沒有必要為我準備嫁妝。”
焦氏失魂落魄,面白如紙,但卻什么也沒說,點了點頭,抱著那匣子地契離開了。
焦氏回了信國公府,把那匣子地契交給了信國公老夫人,又在信國公老夫人那坐了小半個時辰,這才離開。
信國公老夫人閉上眼,長嘆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
杏杏再醒來時,是在一處馬車里。
她雙手雙腳被縛,晃得厲害,一看便不是在京城的路。
杏杏懵了會兒,這才想起來,她如往常一般出門逛街,行至某處小巷時,后腦勺好像重重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