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孔嘉木想問問題,吐出來兩個字才發現這一次江逾白不搶他的詞了,這下本來要出口的話語又變了:“你怎么不繼續說我的心聲了?”
“我已經證明了我的說辭,沒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證明。不過,有一件事情需要補充說明一下,這不是你的心聲,而是你將會說出來的話。”江逾白平靜地解釋:“我沒有讀心的能力。”
男人說到后面這一句時,似乎是有點忍俊不禁,嘴角小小的牽起來了一點點。
“你是怎么看到的?你說的那些未來……”
“用眼睛看。”
江逾白的視線正好和孔嘉木對視。
孔嘉木心中有一句:“可你失明了啊,怎么看見的?”但他沒說出來。孔嘉木畢竟是一路從干警基層摸爬滾打升上來的,觀察力遠超常人。
他一進來就覺得江逾白有點不對,因為這位從始至終沒有與任何人對視過,始終都是低垂著眼簾。直到剛剛對視,孔嘉木才猛然發現這人的眼睛和正常人的眼睛是不一樣的。
江逾白裝得太好,就連老資格的谷康都沒發現,只當他是心情不好。
可是,為什么與一個根本什么都看不見的人對視,會有這么強的壓迫感?對方可能根本都不知道雙方正在對視。
孔嘉木沒有避開視線露怯。
可他總感覺對方不是什么能看見未來的預言家,而是會讀心的怪物。
“請不必緊張,我的確是生物意義上的失明了,不過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的同時,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我想我大概就是這樣的幸運兒吧。”
孔嘉木回想到了剛剛江逾白說他牟取私利那事。
江逾白到底是在未來看到他干什么了,才會這樣警告?他頂多是有點想法,但根本沒有江渝白說的那么夸張……可那是未來的事情,孔嘉木一時也無法保證自己的黨性絕對純潔了。
江逾白的先聲奪人,給孔嘉木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他感覺自己被步步緊逼到了一個墻角中,根本無法進行其他的思考。
這還是他四五十年來,人生中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這種被完全扒光了展示的境遇,不親身經歷是很難想象出來的。
孔嘉木無聲的后撤了兩步,反問道:“那么你來找我,應該不僅僅只是想要告知我你能看見未來這么簡單的一件事情吧?還有什么?”
“我想要見趙市長一面,就麻煩你牽線搭橋了。”
聰明人總是能想到更多東西。
孔嘉木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像是慢速播放的鏡頭那樣,一個世紀那么長,他聲音有些顫抖,但在盡力控制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未來?”
江逾白沒有回答。
*
孔嘉木面色難看地從病房走出,谷康迎了上來,他也不像平常那么和氣,直接冷聲吩咐道:“從警局多調幾個人手來,把這個房間里的人,給我保護好了。江先生現在看不見東西,你們要更加注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