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的語言和動作都在說明,他想表達的重點信息、就在他遞過來的終端設備上。
可是在我接過終端設備、看清上面的內容后,卻感覺自己好像更糊涂了。
“不符合我原則的事情是……入夢?”
我看著屏幕上的入夢儀,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快轉冒煙了,也還是不明白王強的意思:“你是失憶了嗎?我以前在你的觀察站做觀察者,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這次的‘入夢’不一樣。”
王強不假思索的回道,像是早知道我會由此一問:“這次觀察者要進入的不是‘夢境’,而是一個模擬場景?!?/p>
隨后王強用了十五分鐘,大概介紹了這次“入夢”,不過這件事情要說清楚,還要從三天前、運送“蒙蒂塞洛”去月球的火箭發射開始講起。
那個時候,我先是被送到那個過分安靜的房間、方便“雙向量子通道”的建立,后來又因為“不祥的預感”,被送去陳金平的房間、莫名其妙的配合他們演了一出戲。
而在我來回奔波的那段時間里,陳金平等人也沒有閑著,除了配合做“全球直播”以外,還在根據最新情況,對整個計劃的未來可行性進行分析。
但就像我們剛才說的那樣,除非能在地球解決“維度退耦”的問題,否則無論楊佩寧這次的行動是成是敗,“星際移民”都已經成了最終定局。
所以在可行性分析的階段,有人提出不能一味等待結果,而是要趁著我們現在還有時間,為未來的“星際移民”盡可能多的做些準備。
利用“戰爭”在短時間內獲取大量尸體、為制造生物型飛船提供原材料,也是這個階段提出的“準備”之一,但這次“移民”除了飛船之外,還需要有配套的“操作系統”。
這個問題在之前其實不算問題,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有人真的“進入”過一艘飛船,也就完全無法想象、操作這種顛覆性的“新身體”有多大難度。
直到楊佩寧開始了實驗訓練之后,他們才意識到這件事情沒有那么容易,于是為了盡量壓縮“準備”階段的時間,又有人提出了要提前進行“操作系統”的訓練。
這個提議本身沒有問題,問題在于這種“操控”中的絕大多數,都是一種主觀上的感受,很難通過語言或是文字描述等途徑,讓人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感同身受”。
就像一個人想要學習連續的后空翻,就不能只看課本或者聽人講述,必須在他人的幫助下,從最基礎的后空翻開始學習,用一次次的訓練、去切身體會那些發力技巧,。
操控“蒙蒂塞洛”沒有后空翻那么簡單,不過在“學習”上的原理是一樣的,可后續的“操作系統”們,無法和楊佩寧建立“雙向量子信道”,于是有人提出了“入夢”。
通過“蒙蒂塞洛”內置的傳感器,對楊佩寧的操作和信號反饋進行記錄,之后整理、轉換成數據,利用通訊衛星將所有的“操作”傳送回來。
之后,這些數據會被轉換成模擬信號,替代“入夢芯片”的作用并接入“入夢儀”,這樣便可以通過“入夢”,達到一種單方面進入楊佩寧大腦的主觀體驗。
當然,這里所謂的“進入”,只是一種對于最終效果的描述,并非是像“雙向量子信道”一樣的實時共享,畢竟信號傳輸也是需要時間的。
如今“蒙蒂塞洛”暫時??吭谠虑颍闵蠑祿砗托盘栟D換,“入夢”的體驗會存在一個兩秒左右的延遲,而在“蒙蒂塞洛”再次出發之后,隨著距離逐漸拉長,這種延遲也會變得越來越大。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目前能達到的、效果和效率最好的方案——前提是我愿意配合他們的這個方案。
“就像機械設備在投入使用前的調試一樣?!?/p>
王強介紹完之后,直接拿回了自己的終端設備:“數據在整理和傳輸的過程中,可能會發生錯誤和遺漏,所以……”
“所以你們需要我和楊佩寧之間的‘雙向量子信道’?!?/p>
我回想著整個方案中的細節,幾乎立刻就明白了王強的意思:“我可以完美體驗到楊佩寧的主觀感受,你們需要我先進行‘入夢’、對這兩種途徑進行對比,從而達到更真實的體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