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爹爹重重叩首,額頭抵在冰冷的金磚上。
皇上的手指終于停下敲擊,他盯著爹爹看了許久,突然冷笑一聲:“霍愛卿倒是識時務。”
“既如此,霍陵通敵叛國,罪無可赦,明日午時斬首示眾。其女年幼,發配邊疆;其妻盲瞽,不予追究。”
我掙脫爹爹的手,撲向沈舒月:“楚夫人!求求你放過我爹!只要能救爹爹,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舒月一把推開我,眼中滿是厭惡:“滾開,你這個小畜生!你爹勾結外敵,死有余辜!”
侍衛上前拖走爹爹,我無計可施,只能徒勞地哭鬧,卻被太監死死按在地上。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一聲清喝:“且慢——”
滿朝文武齊刷刷回頭。
只見蕓姨一襲素衣,緩步踏入大殿。
她沒有蒙白布,也沒有拄盲杖,曾經灰白色的眸子此刻竟明亮如星。
“大膽!何人喧嘩?”皇上怒拍龍椅,滿殿寂靜。
蕓姨不卑不亢地跪地行禮:“陛下,臣婦可以證明平津侯的清白。”
她從懷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箋和一支金釵:“這便是證據!”
沈舒月聞言身子一顫,涂著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蕓姨不緊不慢地展開信紙:“三年前臣婦在伏虎山采茶時,曾救下一位奄奄一息的馬奴。這封密信和這支金釵,都是他臨終所托。”
大太監快步上前接過證物,皇上瞇著眼細細打量。
只見那信箋上字跡娟秀卻透著狠厲,清清楚楚寫著:【將虎符藏于書房紫檀柜第三格暗匣,事后以金釵為酬。】
蕓姨抬起眸子,望向沈舒月,繼續說道:
“那馬奴為沈氏辦事,卻遭滅口。我救他不過半日,追殺的人就到了崖邊。”
“這一推,讓我失了三年光明,也忘了三年往事。直到前日高熱不退,那些記憶才慢慢恢復。”
“陛下若是不信,可看看金釵尾端是否刻著一個‘沈’字,這正是沈舒月的陪嫁之物!”
大太監連忙查看,高聲道:“陛下!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