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下來了。
臉上還帶著少許淤青,傷口全部愈合,只留一層薄薄的血痂。
她一屁股坐在專屬于媽媽的位置上,自然拿起幾十年如一日留給媽媽的碗筷。
爸爸并沒有說什么,反而自然地為她盛飯、夾菜。
我突然就覺得這一切荒謬又可笑。
爸爸好像很習慣這種小細節,很習慣這些小恩小惠來拿捏人。
那些他對媽媽的浪漫全都只是為了生孩子。
朋友不犯病的時候真的很乖巧。
她是南方人,個頭小小的,留著齊劉海兒,一笑有兩個小梨渦。
十分符合大眾對于乖女兒的想象。
可能是一番談話下來,爸爸覺得已經和我關系親近不少,便又開始為我“好”。
“你看看你,男不男、女不女的,實在是太惡心了?!?/p>
他不假思索地開口,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嘲諷和嫌棄。
我是別人眼中的怪胎。
一個男生卻整日留著長發,只有朋友愿意搭理我,是我二十年第一個朋友。
從爸爸裝修婚房開始,那間嬰兒房就被刷上了粉色的漆,房內一應布置也全都是女孩兒的風格。
爸爸對媽媽說。
“只是這房間需要選一個顏色,看粉色順眼就刷了,你要是喜歡藍色,咱就換?!?/p>
可現在依然是粉色。
我出生了,爸爸搶著和媽媽照顧我。
媽媽經常跟我說,她搶不過爸爸,我有一個這樣的爸爸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