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成縣委書記了!咱們榮陽縣最大的官!”
“啥?!”
王厚根手里的煙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周圍的村民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
“那……那趙書記是不是就要走了?”
一個婆姨小聲問。
“當那么大的官肯定不能在咱們這兒待了啊。”
王厚根沉默了很久,一拳砸在旁邊的桌子上。
“走!去鎮里!”
“咱們不能讓趙書記就這么悄沒聲地走了!”
“他給咱們修了路,給咱們辦了廠讓咱們過上了好日子!”
“咱們得去送送他!讓他知道咱們石橋村的人都記著他的好!”
“對!去送送趙書記!”
村民們的情緒被點燃了,他們不懂什么叫權力交接,也不懂什么叫政治前途,他們只知道,那個真心實意為他們辦事的“父母官”,要走了。
同樣的一幕,也在柳樹溝,在三山村,在清河鎮的許多地方上演。
一張薄薄的任命文件,在官場上掀起的是權力的更迭與人心的浮動,而在鄉野間,激起的卻是最純粹的感恩與不舍。
夜深了。
鎮委大院里徹底安靜下來。
趙海川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他沒在處理公務,而是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東西,幾本書,一個筆記本,一個用了很久的茶杯。
他把書一本本放進紙箱,手指撫過那些熟悉的封面,幾個月來的畫面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第一次走進這間辦公室時的冷清。
為了盜竊案和方為安拍桌子時的憤怒。
和耿書記深夜通話時的凝重。
帶著村民們在工地上揮汗如雨時的豪情。
還有……車里那幾張年輕而堅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