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胡永祿反水薛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哈?”
黃夢龍原來已經(jīng)把石寶生手里的古籍字畫都安排好去處了嗎?看樣子還沒有事先跟石寶生打招呼。黃山先生門下的弟子,什么時候出了這樣一位“大方”人,把學(xué)生的東西都當(dāng)成是自己的了,隨便做主?
黃夢龍還說是為了石寶生的前程鋪路……上輩子他給石寶生鋪過什么路來著?
做媒的魯家婚事沒成,在德州打下的才子名聲也虛得很,進京前說好要薦石寶生去國子監(jiān)的,進京后就沒下文了,甚至無法給石寶生提供經(jīng)濟支持,還得石家自個兒想辦法在京城謀生。
上輩子,石寶生也沒少拿那些字畫出來,送禮打點,可他除了一時虛名,又得到什么了?難不成這就是黃夢龍說的為他鋪路?
薛綠冷笑了幾聲,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忙問胡永祿:“石寶生早前有沒有告訴過黃夢龍,這些箱子里的東西不是他的?”
胡永祿忙道:“當(dāng)然沒有!那時候黃先生一直以為東西是石少爺?shù)膩碇_@回要不是黃先生看到薛姑娘您和薛大老爺搬走了箱子,上門來問,石少爺也不會說實話?!?/p>
薛綠眨了眨眼:“那黃夢龍以前有沒有說過,讓石寶生拿這些東西來送禮?”
胡永祿想了想:“提是提過的,但黃先生沒說要送給什么人,只是把石少爺引見給了許多德州城里的名士。石少爺其實早就想要給其中幾位送禮了,不過還沒來得及,薛姑娘您就來了?!?/p>
石寶生本來就有利用恩師遺物為自己謀利的想法,薛家伯侄及時把東西收回,讓他措手不及。但他并沒有因此放棄送禮的念頭,只是改為自己花錢買禮物罷了。石家還有些家底,幾幅字畫還是買得起的。
然而他沒想到,黃夢龍這么快就知道了實情,他根本沒來得及花錢去買幾幅名家字畫來撐場面。
面對黃夢龍的詢問,他沒敢說出自己與薛家的真正關(guān)系,只半真半假地表示,那幾箱是親友寄放在他這里的,如今他不過是把東西交還給原主罷了。石家還有別的,不過他近日太忙,還沒把東西收拾出來,請老師欣賞。
黃夢龍對石家“別的”完全不感興趣,只是一心追問石寶生,這取回了那幾箱子?xùn)|西的“親友”是誰?家住何處?是何來歷?家里有些什么人?有沒有可能把東西送回石家來存放?
石寶生怎么可能實話實說?他不想讓黃夢龍找上薛家。萬一薛家人在新老師面前揭了他的底怎么辦?于是便含糊搪塞過去,沒想到觸怒了黃夢龍,被痛罵一頓。
黃夢龍指責(zé)石寶生自作主張,破壞了自己為他籌謀好的計劃,也耽誤了他本人的大好前程。
石寶生聽了之后,也害怕了,乖乖挨了罵,然后小心翼翼地詢問黃夢龍,是否還需要繼續(xù)給人送禮?送什么樣的禮最合適?自己的前程是否會有變化?
這回黃夢龍倒是沒有再訓(xùn)斥下去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表示,他會繼續(xù)為學(xué)生鋪路,該給誰送禮,他心里有數(shù),送什么禮,他也會解決的,讓石寶生不要再自作主張,免得再次壞了他的打算。
石寶生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下來,殷勤小心地討好著這位新拜的老師,生怕他真?zhèn)€生氣了,會從此丟下自己不管。
石寶生沒有忘記,他在德州能有今日的光景,甚至能有希望求娶到魯大小姐這等貴女,都是托了老師黃夢龍的福。若是因為觸怒對方,就失去了本來的光明前程,他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黃夢龍囑咐了他好些話,這部分胡永祿由于被聽見兒子挨罵的石老大叫走問話,并沒有聽見,等他回到書房外繼續(xù)偷聽時,師生倆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