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的壽司還冒著熱氣時,柯南已經揣著港口平面圖沖了出去,阿笠博士拎著工具箱緊隨其后,優作站在窗邊看著兩人的背影,指尖在窗簾邊緣輕輕敲擊:“他們的行動會吸引部分注意力,但真正的變數在貝爾摩德身上。”
夜一正把新頻率記錄輸入加密本,聞言抬頭:“您覺得她會親自出面?”
“朗姆的通訊頻率被我們截獲,假信息造成的內部混亂已經超出預期,”優作轉身,目光掃過屏幕上跳動的信號波紋,“貝爾摩德最擅長在混亂中尋找漏洞,而她的目標從始至終只有一個——灰原哀。”
灰原的指尖在鍵盤上頓了頓,柑橘香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浮動:“她想要的不是我的命,是能威脅組織的籌碼。活捉我,既能向朗姆施壓,也能拿捏住可能存在的‘解藥’線索。”
有希子端著咖啡走過來,杯沿的熱氣模糊了她的妝容:“別擔心,我們在港口周圍布置了三個應急撤離點,每個點都有偽裝成路人的便衣接應。”她放下咖啡杯時,手指在灰原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記住,一旦發現貝爾摩德的蹤跡,什么都別管,先往通風管道跑,那是我們為你準備的專屬路線。”
灰原點頭時,耳尖的紅暈還沒褪去——凌晨在客房,夜一的手碰到她手背的瞬間,那種溫熱的觸感像是在皮膚下生了根。此刻他就坐在旁邊,呼吸聲混著鍵盤敲擊聲,竟讓她莫名覺得安心。
“監控設備我已經和警局的系統連好了,”夜一調試著屏幕上的分屏界面,“港口東側的七個攝像頭會實時傳畫面過來,一旦出現豐田皇冠或可疑人物,系統會自動標紅。”他側過臉,正好對上灰原的目光,“你的通訊器調到加密頻道3,我隨時在頻道里。”
“知道了。”灰原移開視線,假裝檢查傳輸器,卻沒發現自己的指尖正無意識地摩挲著虎口的薄繭——那處常年握試管磨出的痕跡,昨夜被夜一提起時,竟讓她心跳漏了半拍。
上午九點,港口的風帶著咸腥味掠過集裝箱。灰原跟著柯南鉆進東側的廢棄倉庫,阿笠博士正蹲在通風管道入口處,用微型手電筒照著里面:“直徑32厘米,比圖紙上寬2厘米,小哀你肯定能過。”
“我先試試。”柯南說著就要往里鉆,卻被灰原拉住:“優作先生說讓你確認是否暢通,沒讓你當小白鼠。”她從背包里掏出個網球大小的探測機器人,按下開關,機器人“吱呀”一聲鉆進管道,屏幕上立刻傳來實時畫面,“管道內壁有銹蝕,但沒有水泥封堵,盡頭連通三號倉庫的后巷。”
柯南撓撓頭:“還是小哀想得周到。”他蹲下身,在倉庫地面用粉筆做標記,“這里的承重柱有被改造過的痕跡,說不定藏著暗門。”
灰原正調試通訊器,耳機里突然傳來夜一的聲音,帶著電流的沙沙聲:“西側發現豐田皇冠,左后車門有劃痕,和你描述的一致。車上下來兩個人,左眉骨帶疤的男人在打電話,另一個右手食指有繭,正往倉庫這邊看。”
“收到。”灰原壓低聲音,往倉庫深處退了兩步,后背抵住冰冷的集裝箱壁,“柯南,博士,準備撤離,他們來了。”
阿笠博士立刻收起工具:“走東側應急通道?”
“不,”灰原盯著通風管道入口,“按原計劃,我走管道,你們從正門出去,假裝只是來探險的孩子。”她把探測機器人收回背包,“夜一,我準備進管道了,頻道保持暢通。”
耳機里傳來夜一的回應:“我看到你那邊的畫面了,管道出口有輛藍色貨車接應,司機穿灰色夾克,手里會拿一份《朝日新聞》。”
柯南把粉筆塞進兜里:“我們在出口等你。”
灰原鉆進通風管道時,金屬摩擦的銹屑落在頭發上。管道里彌漫著灰塵和機油的味道,黑暗中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耳機里的電流聲。她匍匐前進時,膝蓋撞到管道接縫處,疼得悶哼一聲,耳機里立刻傳來夜一的聲音:“沒事吧?”
“沒事。”她咬著牙往前挪,“還有多久到出口?”
“三十米,前面有個岔口,走右側。”夜一的聲音沉穩得像港口的礁石,“他們的人進倉庫了,正在檢查地面的粉筆印,暫時沒發現管道入口。”
灰原在岔口處拐向右側,忽然聽到管道外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得像碎冰——那是貝爾摩德標志性的聲音,她總愛穿細跟紅鞋,踩在任何地面都像在敲警鐘。
“找到什么了嗎?”女人的聲音透過管道壁滲進來,帶著慵懶的笑意,卻讓灰原的后背瞬間繃緊。
“沒有,boss,只看到幾個孩子的涂鴉。”是那個右手指有繭的男人。
“孩子?”貝爾摩德輕笑一聲,“港口這種地方,哪來的孩子探險?去檢查通風管道,我猜我們的小雪莉正像耗子一樣在里面鉆呢。”
灰原的心猛地沉下去,加快速度往前爬。耳機里夜一的聲音陡然急促:“她發現了!出口的貨車已經啟動,你快到了,還有五米!”
管道盡頭的光亮越來越近,她甚至能聽到貨車引擎的怠速聲。就在指尖快要夠到出口格柵時,一道紅光突然從格柵外透進來——是貝爾摩德的紅鞋尖,正點在格柵上。
“抓到你了,雪莉。”女人的聲音近在咫尺,帶著貓捉老鼠的戲謔。
灰原猛地縮回手,轉身想往回爬,卻聽到“哐當”一聲,身后的管道被人用工具撬開,那個左眉骨帶疤的男人正舉著電筒照過來。前后夾擊的瞬間,她突然想起夜一昨夜的話——“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就在這時,耳機里爆發出一陣電流雜音,緊接著是夜一的喊聲:“左后方!”
灰原下意識往左一縮,一枚麻醉針擦著她的耳際飛過,釘在管道壁上。她借著這瞬間的空隙,猛地撞向出口格柵,生銹的金屬框應聲脫落,她連滾帶爬地摔進后巷,藍色貨車的車門立刻打開:“快上車!”
穿灰色夾克的司機剛伸出手,一道黑影突然從貨車頂躍下,紅色高跟鞋踩在車頂發出“咚”的悶響。貝爾摩德戴著墨鏡,紅唇勾起冷笑:“想跑?”她的手往腰間一探,竟摸出條細如發絲的鋼絲,朝著灰原的腳踝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