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雞國的雨下了整整三年,像是誰把天河捅了個窟窿。金鑾殿的琉璃瓦被泡得發綠,檐角的銅鈴銹成了暗紅色,風吹過時發出
“嗚嗚”
的哀鳴,像有人在殿頂哭。唐笙踏上白玉階時,靴底沾著的泥漿里混著點龍涎香
——
那是御書房特供的西域香料,此刻卻和污泥攪在一起,散發出種甜膩又腐爛的怪味。
“這雨下得蹊蹺。”
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在雨幕里亮得驚人,金箍棒往地上一頓,震起的水花里浮著片龍袍碎片,“師父您看,這布絲里摻著金線,是國王才能穿的蟒袍。”
【系統提示:檢測到青毛獅怪妖氣!妖氣濃度:85%(已完全占據國王肉身)。本體信息:文殊菩薩座下青毛獅,三年前因調戲王母侍女,被罰至烏雞國為坐騎,因國王將其捆在御花園暴曬三日,懷恨在心,趁國王游御花園時將其推入琉璃井,取而代之。】
光幕上彈出張宮廷關系圖,用紅線標注著錯綜復雜的關系:青毛獅怪變的假國王坐在龍椅上,左手邊的王后鳳冠歪斜,右手邊的國師朝服領口敞開,兩人的腳在桌下偷偷勾著;御花園的琉璃井被標上骷髏頭,井邊畫著個小人被推入的圖案,旁邊寫著
“三年前今夜”。
“陛下駕到
——”
太監的尖嗓子刺破雨幕,假國王穿著十二章紋的龍袍,一步步踏上丹陛。他的步伐有些踉蹌,龍袍的后擺沾著片濕漉漉的荷葉
——
顯然剛從御花園回來,袖口還藏著半截藕,是偷摘的井邊蓮藕。
“長老遠道而來,寡人有失遠迎。”
假國王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的木頭,說話時總不自覺地舔嘴角,露出顆尖利的犬齒。他的龍袍腰帶系得歪歪扭扭,露出里面件繡著獅子滾繡球的肚兜,針腳粗糙得像是初學刺繡的小丫頭繡的。
【系統掃描:假國王第一重破綻!龍袍領口內側繡著
“文殊坐騎專用”
的小字,被他用墨汁涂黑,卻沒涂勻,在燭光下能看見
“獅”
字的半邊。袖口的龍紋繡反了方向,真國王的龍袍龍紋都是頭朝左,他這件卻是頭朝右,顯然是小妖仿制時弄錯了。】
孫悟空突然竄到龍椅前,鼻尖幾乎撞上假國王的臉:“陛下三年前還能拉開三石弓,怎么如今走路都晃悠?”
他故意往假國王耳邊吹了口氣,“俺聞著你身上有股動物園的味兒,跟俺當年看管的那些走獸一個調調,尤其是獅子籠里的腥臊氣。”
假國王的臉頰突然抽搐了下,端茶杯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濺在龍袍上,燙出個黑印。“長老說笑了,”
他慌忙用袖子去擦,卻把墨汁蹭得更勻,“寡人三年前染了風寒,元氣大傷,自然不比當年。”
【系統深挖:風寒的謊言!真國王生前精通騎射,冬日常在雪地狩獵,從無風寒病史。假國王的
“風寒”
實為獅怪的習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