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手持
“荊楚精怪秘錄?株洲篇”,那冊頁非紙非帛,乃以千年瓷絲織就,通體泛著瑩白靈光,恍若凝了月華在其中。
指尖輕劃冊頁上的古雅字跡,墨色是瓷窯灰燼混合靈泉所制,觸之微涼,其上
“株洲醴陵瓷小妖,隱于千年瓷窯旁,以瓷土凝靈韻,晝伴窯火、夜守瓷坯,可賦予瓷器靈息,其制瓷能鎮心神、避濁氣,形質皆與瓷相融,習性尤為特別”
的字句,似有靈韻流轉,引得冊中飄出一縷清透靈霧。
那靈霧非尋常水汽,乃瓷小妖日常制瓷時逸散的瓷韻所凝,落地不散,漸漸在唐笙身前幻化出一幅虛影。
虛影之中,可見連綿錯落的瓷窯,皆以醴陵特有的青巖土砌成,窯身爬滿蒼勁的靈藤,藤葉間綴著細小的瓷珠,風過之時,瓷珠輕響,似在吟唱古老的窯歌。
窯火熊熊,泛著暖紅光芒,那火光非柴薪所燃,而是瓷土深處蘊藏的地脈靈火,焰心呈淡青色,隱隱有靈紋流轉,能將瓷坯中的雜質盡數煉化。
窯旁的空地上,整齊擺放著數以百計的待燒瓷坯,皆以瑩白瓷土塑形,表面泛著溫潤的光澤,似一塊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十幾個嬌小身影在瓷坯間穿梭,它們周身似裹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瓷膜,通透如玉,陽光透過瓷膜,映出體內流轉的淡青靈韻,恍若一條條靈動的青絲帶。
小妖們手中捧著瑩白瓷土,那瓷土非尋常黃土,乃醴陵山腹深處的
“靈髓瓷土”,需以靈泉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去盡雜質方能取用,捧在手中輕若鴻毛,卻又透著沉甸甸的靈韻。
它們正以指尖將自身靈韻緩緩注入瓷坯,指尖過處,瓷坯表面漸漸泛起淡青靈光,那靈光似活物般在瓷坯上游走,將窯火的暖意與瓷土的溫潤盡數融在其中,讓每一件瓷坯都似有了呼吸。
“今日赴株洲尋醴陵瓷小妖,既要解開其‘以瓷為家、賦瓷靈韻’的特別習性,更要習得‘瓷韻凝靈’秘術,借其靈韻創含瓷韻靈息的新靈食,以補修仙途中心神耗損之缺。”
唐笙的聲音清潤,裹著淡淡的瓷土清香,那香氣似有安撫心神之效,飄遍十堰靈館前庭。
廊下懸掛的靈燈,乃以東海鮫綃為罩,南海珍珠為芯,此刻似被瓷韻吸引,原本柔和的光暈漸漸變得清透,燈芯跳動間,竟隱隱映出細碎的瓷紋,恍若將瓷窯的靈韻納于其中。
哪吒立在祥云旁,那祥云乃他以自身火元煉化的火脈祥云,通體泛著淡紅靈光,云邊繚繞著細小的火星,落地不燃,卻能驅散周遭的濁氣。
他手中的混天綾,乃先天靈物所化,此刻泛著淡紅靈光,輕輕拂過靈具籠中的瓷質刮刀,那刮刀以醴陵千年瓷芯為刃,白玉為柄,刃口鋒利卻無寒光,反透著溫潤的瑩白,是塑瓷坯的上佳之器。
“此行需備好采瓷土的玉鏟、塑瓷坯的瓷盤、盛靈韻的瓷瓶,此三物皆需以靈材煉制,莫讓塵世塵垢沾了瓷材,否則會污了瓷坯中的靈韻,斷難成器。”
哪吒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卻字字懇切,深知瓷小妖制瓷之嚴苛。
二郎神手持三尖兩刃刀,那刀乃上古神鐵混合靈銅所鑄,刀身泛著淡金靈光,刀背上刻著繁復的護靈紋,能驅散邪祟,護持靈材。
他目光如炬,掃過靈具籠中的各式器物,目光落在一只瑩白瓷瓶上,緩緩開口:“瓷小妖與瓷共生,性喜清凈,最忌喧嘩吵鬧,此行需帶些醴陵特有的瑩白瓷土作禮,那瓷土乃小妖修行之助;還需備上隔熱的玉墊,那玉墊以昆侖山暖玉所制,能隔絕窯火高溫,以防諸位不慎被靈火燙傷。”
孫悟空蹲在靈具籠旁,他一身金毛被晨光染成淡金,根根蓬松,似藏了細碎的陽光。
爪子輕輕扒著籠中一只泛著瑩白靈光的瓷碗,那瓷碗乃先前別處所得,卻遠不及靈霧中瓷小妖所制之器通透,引得他目光死死黏在靈霧中瓷小妖手中的瓷坯,喉結不住滾動,咽了咽口水,似已迫不及待想觸碰那靈韻充沛的瓷坯。
“尋妖怪就尋妖怪!俺老孫當年在花果山修行時,也曾靜臥石上悟道三月,又不是不會安靜!”
孫悟空嘟囔著,聲音雖輕,卻難掩心中的急切,一雙火眼金睛緊緊盯著靈霧中的虛影,似要將瓷小妖制瓷的每一個動作都刻在眼中。
他心中暗忖,若這株洲的靈瓷真如秘錄所言那般神奇,比長沙的糖油粑粑更特別,那便多遞九十張交流清單也無妨,畢竟這般能賦靈的瓷器,對修行可是大有裨益。
想著,他后腿微微一蹬,身子如離弦之箭般想跳上祥云,那祥云乃哪吒特意為趕路所備,日行萬里不在話下,此刻就在身側不遠處。
卻未料哪吒早有防備,混天綾似有靈識般,瞬間纏住他的腰,淡紅靈光縈繞,力道不大,卻如鐵索般牢固,將他輕輕拽回原地,讓他掙脫不得。
“瓷小妖性喜清凈,稍有喧嘩便會亂了體內瓷韻,此行路上莫要蹦跳喧嘩,擾了它們的靈韻,否則恐難與之親近,更別提習得秘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