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蕓手腳麻利,不僅蒸好了一鍋暄軟的白面大饅頭,還特意用肥瘦相間的豬肉和蔥花調了餡,烙了十幾個金黃酥脆、香氣撲鼻的肉餡餅。
待兩人吃飽后,她用干凈的籠布包好,塞進周翔和林曉智的挎包里,“路上吃,別餓著。”
周翔心里暖烘烘的,接過挎包時重重握了握她的手,笑道:“等我回來。”
送走了丈夫和四哥,林曉蕓關上門,看著灑滿陽光的小院,心里異常地平靜,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不用再天不亮就起床伺候一大家子,不用看任何人臉色,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時候收拾屋子就什么時候收拾。這種完全由自己掌控生活的感覺,是她從未體驗過的舒心。
然而,這舒心日子沒過兩天,一個不速之客就找上了門。
這天下午,林曉蕓正在院子里晾曬衣服,院門就被拍得邦邦響。她擦擦手去開門,門外站著的,竟是臉色鐵青的張國棟!
張國棟顯然是打聽到了她的住處,一見面就劈頭蓋臉地質問,“林曉蕓!你行啊!這才離婚幾天就二婚,攀上高枝住上城里的大院子了?日子過得挺滋潤啊!你是不是早就跟周翔勾搭上了,給我戴綠帽子,貝貝是不是周翔的種,要不他能心甘情愿給別人養孩子?!”
林曉蕓一看是他,心里的火“噌”地就冒了上來。
她雙手叉腰,堵在門口,柳眉倒豎,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引得左鄰右舍都悄悄探出頭來看熱鬧:
“張國棟!你放什么狗屁!給你戴綠帽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德行!軟飯硬吃的窩囊廢!自己根子爛了,倒有臉往我身上潑臟水!我告訴你,我跟周翔是堂堂正正結的婚,不像你,跟自個兒弟媳婦扒灰,生出倆野種還敢往我名下塞!你們老張家的臉早就被你丟到糞坑里去了!還有臉上我這兒來叫喚?滾遠點,別臟了我家的地!”
她這一頓連珠炮似的痛罵,句句戳在張國棟的肺管子上,把他那點見不得人的老底全掀了出來。周圍鄰居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在他身上。
張國棟被罵得面紅耳赤,尤其是“扒灰”、“野種”這幾個字,更是讓他無地自容,羞憤交加之下,他腦子一熱,揚起巴掌就想動手:“我打死你個賤人!”
可他忘了,林曉蕓早已不是那個在張家營養不良、唯唯諾諾的女人了。
林曉蕓沒躲,微微側身避開巴掌,抬腿用力一腳踹在張國棟的胸口上!
張國棟猝不及防,被踹得踉蹌著后退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還敢動手?滾!”林曉蕓順手抄起門邊的掃帚,指著張國棟,“再不滾,我喊人了!讓大家都來看看你張大國棟是個什么貨色!”
張國棟是跟人喝酒,受到嘲諷,酒氣上頭,越想越氣,打聽到地址就頭腦發熱找過來了。
完全忘了自己就是個廢物,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贏,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和林曉蕓手里那結實的掃帚,知道今天絕對討不到好,那股兇悍氣焰瞬間熄滅了。
他狠狠瞪了林曉蕓一眼,色厲內荏地撂下一句“你等著!”,便在眾人的哄笑聲和議論聲中,灰溜溜地跑了。
趕走了張國棟,林曉蕓關上院門,背靠著門板,氣一時難平。這狗東西,居然還敢找上門來動手!真是欺人太甚!
她越想越氣,同時也感到一陣后怕,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萬一他起壞心思,什么時候來陰的,把貝貝偷走了怎么辦?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定了定神,等貝貝醒了,帶著她出門,朝著縣公安局的方向走去。
到了公安局,她找到值班的公安同志,值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身強體壯的男子,叫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