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蘇邑昭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外祖父回來后的表情看上去怪怪的,但又說不上為什么。
凌霄跟著走進來,有些惴惴道:“女公子可是覺得不對?”
蘇邑昭搖搖頭,旋即又點點頭,凌霄觀察了一陣后,有些惴惴道:“奴婢覺著,此處不宜再留。”
一旁的南星聽了這話,睜著一雙懵懂的眸子,呆呆地盯著她倆道:“這是……為何?”
凌霄一時無語,書房中的那一幕,她在門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方才她在整理細軟時,想起偏廳旁的屋里還有幾件衣裳沒裝上,便想著去取了來。哪知剛過偏廳旁的側(cè)院,就聽見里頭傳來爭執(zhí)聲。因為怕被路過的府丁看見,她便貼著墻根看了眼,確定是求恒夫婦后就匆匆離開了。
再看元氏在書房中的情形,凌霄心中已是明了七八分。這元氏明顯是想趁著主父深陷囹圄之事,將女公子趕出求府。雖說求玉有意保下女公子,但元氏畢竟是求恒新娶的夫人,又正值新婚燕爾,求玉又能護女公子到幾時?
“還有那文公子。奴婢在偏廳外明明聽見主公吩咐管事,要務(wù)必將賓客全部送走再離開,怎的就只有他留了下來?還偏偏趕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了書房?總之,奴婢覺得這事透著古怪。”
這話要是南星說的,蘇邑昭恐怕并不會太掛心。可凌霄是求蓁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平日里說話做事最是穩(wěn)妥,她能說出這番話,想來事情定不簡單。
蘇邑昭道:“那你說,現(xiàn)在該如何?”
凌霄沉吟了片刻,道:“奴婢以為,如今之計,只有先離開求府再做打算。”
蘇邑昭思索著,道:“可外祖父他……”
凌霄知道她放心不下求玉,可眼下的情形,她們?nèi)衾^續(xù)留在求府,恐會再遭變數(shù),若到時再想走,怕就難了。
看蘇邑昭猶豫,凌霄好生勸道:“女公子別忘了,主母的手信。”
蘇邑昭聽罷,身子猛的一震。是啊,阿母信中確是讓自己離開求府,何況外祖父那邊也是遲遲未有消息。“好,我們現(xiàn)在就走。”
暮色漸深,求府內(nèi)逐漸趨于寧靜。
先前求蓁派來送信的府丁被蘇邑昭安置在了后院的柴房里,見蘇邑昭三人過來,忙迎了上去,低聲道:“女公子,都準備好了?”
蘇邑昭看向凌霄道:“你帶著南星先上車,我去去就回。”
凌霄一聽,忙道:“女公子,還是讓奴婢跟你一起去吧。”
蘇邑昭搖了搖頭,神色堅定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們先上車,我隨后就到。”
凌霄知道她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勸,只好拉著南星,悄悄出了院門。
蘇邑昭見二人走遠,這才轉(zhuǎn)身向著書房的方向走去。她心中明白,此次離開求府,日后若想再回來,怕是難了。但她也清楚,繼續(xù)留在求府,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來到書房外,蘇邑昭輕輕推了推門,發(fā)現(xiàn)門并未上鎖。她悄悄走進屋內(nèi),借著微弱的燭光,見求玉正坐在書桌前,眉心緊鎖,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蘇邑昭心中一酸,輕輕喚了聲:“外祖父。”
求玉聞聲抬頭,見是蘇邑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沉聲道:“你怎么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