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廂房,丫鬟云舒見我渾身濕透,嚇得臉色發白。
我任由她伺候著更衣,思緒卻飄向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與蕭珩,曾是京城最令人稱羨的青梅竹馬。
尚書府與永寧侯府比鄰而居,我自會走路起就跟在他身后。
他練劍,我就在一旁遞汗巾;他讀書,我就在旁邊磨墨。
那時他總會揉著我的發頂,笑著喚我“小尾巴”。
七歲那年,在兩家長輩的見證下,我們許下了口頭婚約。
永寧侯夫人親自將一枚鸞鳳玉佩系在我腰間,笑著說:“等晚辭長大了,就讓阿珩風風光光地把你娶回家?!?/p>
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我自己也這么以為。
直到一年前的那場雅集。
那日春光正好,他在曲水流觴間遇見了沈夢。
翰林學士家的嫡女,一身素衣,卻能在詩會上出口成章。
我記得很清楚,他看她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驚艷。
從那以后,我們之間就多了一個人。
出游時,他會細心地為沈夢備好她愛吃的糕點;賞花時,他會耐心地為她講解各種花卉的典故。我依然跟在他們身后,卻漸漸成了最不合時宜的存在。
我承認,我嫉妒得發狂。
每當看見他對沈夢笑,我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我開始故意躲著他們,偶爾見面也忍不住對沈夢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