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營飯店的紅漆木門大大敞開著。
門楣上的招牌擦得發(fā)亮。
剛到飯店,店里就來了不少客人。
為了安靜,謝江讓飯店把他家訂的三桌宴席安排在了后院那棵老槐樹的下面,與前堂的熱鬧隔絕開來。
桌面鋪著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色布桌,搪瓷碗、白瓷盤擺得整整齊齊,上面擺好了紅燒肉、咸燒白、粉蒸肉、鍋巴肉片、酥肉湯、萵筍炒肉片、虎皮尖椒、粉條燉排骨、土豆絲、麻婆豆腐……
整個國營飯店的后院,飄滿了香噴噴的菜肉香味。
所有人都坐下來,唯獨(dú)去洗了手返回來的陳嘉卉,看著喬星月和謝中銘兩個人并肩坐在一起時無比般配的模樣,滿心欣慰地看著他倆。
謝中銘穿著軍綠色的常服,肩上的星花襯得他身姿挺拔,腰桿挺得筆直。
旁邊的喬星月穿著一條橙色波點(diǎn)的安吉拉連衣裙,長長的頭發(fā)用同色系的絲綢扎了一根巴尾辮,辮子垂在胸前,顯得特別青春靚麗。她笑起來時,眉眼干凈利落,充滿了英氣。
兩人偶爾對視,謝中銘的眼神滿是愛慕,喬星月則是抿著嘴笑,悄悄幫他整理了一下翹起來的衣領(lǐng)。兩人就連低頭說話時,身體都不自覺地往對方的身邊靠,氣息相融,默契十足。
兩人一剛一柔,一英一秀,坐在一起就像畫中人,在滿桌的喧鬧里成了最讓人舒心的一道風(fēng)景。
這緣分咋就這般神奇!
這人啊,注定了該和誰成為兩口子,還得是和誰成為兩口子。
陳嘉卉大概是真的釋然了!
以后她依然會保持著她該有的分寸感,再也不會去打擾謝團(tuán)長,但是她會大大方方的和星月做好姐妹,那種可以共患難的好姐妹。
喬星月見著就差陳嘉卉還沒落座,她朝她招了招手,“嘉卉,來,坐這邊。”
右手邊上的長條凳,剛好空了一個座位。
靠右的位置坐著肖松華。
陳嘉卉大大方方地落座,倒是旁邊的肖松華后背緊緊繃了一下。
酒桌喧鬧正酣。
坐在主位上的老首長陳勝華放下搪瓷杯,拍了拍身邊整個人跟泡在蜜罐子里似的謝中銘,嗓音的洪亮地蓋過了席間的笑語:
“中名啊,你和星月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總算是苦盡甘來,團(tuán)團(tuán)圓圓了。這杯酒,陳叔敬你們小兩口!”
說話間,陳勝華已經(jīng)端著一個小小的下班杯,站了起來。
杯子里盛著瀘州老窖。
酒香四溢。
謝中銘和喬星月,也趕緊跟著站了起來。
兩人恭敬地站在陳勝華面前,謝中銘順手扶了扶喬星月的胳膊,臉上帶著靦腆又真誠的笑。
他趕緊端起兩個杯子,兩口子一起和陳勝華碰了碰杯。
陳勝華看著謝中銘時,笑中帶著嚴(yán)肅,“往后日子好好過,互相照應(yīng)著,這杯酒祝你們和和美美!中銘,我干了,星月的那杯酒,你替她喝。”
不必陳勝華吩咐,謝中名也不會讓喬星月喝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