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兆麟回答:“不忙。”
很久沒有說過話,我們之間似乎隔著一層起霧的毛玻璃。
我試圖將我們當成相識已久的老友,極力克制著語氣。
“平時出任務順利嗎?還常受傷嗎?”
以前在一起時,裴兆麟總是報喜不報憂,每次我事后才知道他險些喪命。
“沒事,現在防火宣傳做到位,火災少了,就是幫老人找狗,掏馬蜂窩的任務多一些。”
“你呢,這幾年怎么樣?”
我聲音有些發哽:“我過得很好,一直在國外走走停停,看了不少風景。”
裴兆麟的語氣聽不出是遺憾還是慶幸:“……那就好。”
頓了頓,他忽然問:“你現在和四年前報紙上那個男人在一起嗎?”
我愣一瞬,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當初送我來瑞士的華醫生。
我沒否認,只是問:“裴兆麟,你……結婚了嗎?”
對面短暫的沉默了片刻,隨后低低‘嗯’了一聲。
我握著手機的手指泛了白,摁著千瘡百孔的心,生生擠出回應。
“恭喜……那你先忙,我還有事,拜拜。”
說完,我飛快掛了電話。
一滴灼熱的淚砸在手背上,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
治療的四年,我痛得死去活來都沒有掉過眼淚。
只是裴兆麟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我潰不成軍。
情緒的崩塌讓我手上的監測腕表發出警報。
護士聞聲而來,給我喂了藥,一抹杏色的身影緊隨而入。
我抬起頭,朝對方蒼白一笑:“青姐。”
趙青,是我剛出道的經紀人,也是唯一知道我隱退原因和近況的人。
趙青想起剛剛在門口聽到的話,有氣又心疼:“你就不該打這通電話,為什么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眼眶微紅:“知道他過得好,我挺高興的。”
看著我真摯的眼神,趙青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