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的意識掃過這片已經徹底死寂的山門。
玄元道君這道“主菜”已經入口,那磅礴的元嬰本源正在他的核心深處被瘋狂煉化,一股源自生命層次躍遷的渴望,如同燎原之火,在他的靈體中熊熊燃燒。
但,還不夠。
他的目光,或者說他那冰冷的意識,如同最精密的雷達,緩緩掃過下方那片狼藉的廢墟。
他能“看”到,那些已經化為干尸的弟子長老,他們的血肉精華雖然被吸干,但其隨身的儲物袋、法器,還散落在各處。
他能“看”到,那些被戰斗余波摧毀的宮殿樓閣,其建造所用的,是外界難得一見的千年鐵木、寒山玉石,其中蘊含著微弱但純粹的五行精粹。
他更能“看”到,地底深處,那條被玄元道君和護山大陣榨干、又被他污染重創,但尚未徹底死去的上品靈脈,如同一條奄奄一息的巨龍,還在發出微弱的悲鳴。
這些,都是“殘羹冷炙”。
對于剛剛吞噬了一名元嬰老祖的蘇辰來說,這些能量零散而駁雜,如同雞肋。
但蘇辰的器物思維中,從來沒有“浪費”這個概念。
一個更加瘋狂、更加霸道、也更加符合他本能的念頭,在他的意識中緩緩成型。
既然已經開吃了,那就吃個干凈。
既然已經滅門了,那就……讓這個宗門,連同它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都變成自己進化的養料!
他要讓“天元宗”這三個字,從今天起,徹底地、物理意義上地,從這個世界消失!
這,將是他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新生,獻上的最盛大、最完美的“祭品”!
“最后的盛宴,現在開始。”
蘇辰的意念,再無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將自己對護山大陣的控制權,在這一瞬間,發揮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
嗡——!!!
那籠罩了方圓百里、已經變得灰黑一片的巨大光幕,猛然一震!
蘇辰不再是單純地抽取能量。
他開始逆向運轉整個大陣!
他要將這座守護了天元宗數千年的龐大陣法,從一個“胃”,變成一副碾碎一切、磨滅一切的……石磨!
天空之上,那巨大的、灰黑色的光幕,停止了擴張,轉而開始以一種緩慢但卻無可阻擋的姿態,緩緩向內收縮!
它就像一個正在緩緩閉合的、吞噬天地的巨獸之口!
光幕所過之處,一場無聲的、但卻比任何戰斗都更加恐怖、更加令人頭皮發麻的“消化”,開始了。
最外圍的一座偏峰,山峰之上的樹木、巖石,在接觸到那收縮光幕的瞬間,沒有爆炸,沒有燃燒,而是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過,無聲無息地分解、崩塌、化為最純粹、最本源的能量粒子!
緊接著,是第二座山峰,第三座……
天元宗引以為傲的九座主峰,在這一刻,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雕,一座接著一座地崩塌、消融、歸于虛無!
那些雕梁畫棟的亭臺樓閣,那些氣勢恢宏的演武廣場,那些曾經留下無數弟子歡聲笑語的傳法殿,在這股終極的碾磨之力面前,脆弱得如同沙堡,被輕易地瓦解、湮滅!
就連那些散落在地、早已失去生命氣息的弟子干尸,連同他們身上的法衣、儲物袋,也在這股力量下,被一同分解成了最精純的能量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