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舟盯著手機屏幕,艾米麗那句“場地照片發(fā)我看看”還在對話框里躺著。他沒回,轉身就把電話打給了周強。
“你現(xiàn)在能拉多少人來體育館?要體力好的,最好帶工具。”
周強那邊正啃著雞腿,含糊不清:“你這語氣,不像請客吃飯啊。”
“是拆家。”陳硯舟邊走邊說,“明天上午九點前,我要三百平的展臺搭起來,帶燈光、隔斷、動線標識,還得防踩踏。”
“你瘋了吧!那是市體育館備案項目!我們體校學生去工地搬磚都比這安全!”
“所以才找你。”陳硯舟拐進教學樓后門,“別人出事算違規(guī)施工,你們是‘協(xié)助文化公益項目’,出了問題也能往‘青年志愿’上扯。”
“你早想好了?”
“不是想好,是逼到頭了。”陳硯舟低頭看了眼系統(tǒng)界面,【校外試水】倒計時89天23小時,“趙宇的錢還沒到賬,供應商昨晚打電話說材料費漲三成——他們知道我卡脖子,等著我求他們呢。”
“行!”周強一口應下,“我找籃球隊的兄弟,再拉幾個散打隊的,保證給你拼出個像樣的場子!”
掛了電話,他又撥通林悅。
“數(shù)據(jù)看板進度?”
“模型跑起來了,但缺真實客流。”林悅聲音冷靜,“沒有實際人流熱力反饋,定價策略誤差會很大。”
“用校園促銷數(shù)據(jù)補。”陳硯舟走進圖書館洗手間,反手鎖上門,“上周東區(qū)食堂奶茶節(jié)的流水,加上西門文具店開學折扣的成交時段,人工標注五類消費節(jié)點——沖動型、觀望型、結伴決策型、價格敏感型、打卡型。”
“你連分類都想好了?”林悅頓了頓,“你是不是早就準備搞這一出?”
“我只是不喜歡臨時抱佛腳。”他靠在墻上,“把數(shù)據(jù)喂進去,訓練周期壓縮到今晚十二點前。明早我要看到動態(tài)定價初版上線。”
“……你要不要順便預測下天氣?”
“那歸氣象局管。”陳硯舟笑了笑,“咱們只管讓人掏錢。”
剛走出洗手間,手機震動。趙宇發(fā)來消息:“財務總監(jiān)還是不簽字,說要等孫浩點頭。”
陳硯舟回了個“嗯”,順手把藍筆從包里掏出來,在掌心寫了三個字:拖住他。
他知道趙宇這是在試探。真卡資金,就不會提前放風讓他掛名總策劃;現(xiàn)在嘴上喊難,其實是想看他慌不慌。
他不慌。
下午兩點,市體育館南側入口,陳硯舟帶著林悅和周強碰頭。三人站定,彼此間的默契如同精密的齒輪般嚴絲合縫,仿佛三塊拼圖咔嗒一聲完美契合。
“電力接口圖拿到了。”林悅打開平板,“場館備案資料顯示,b區(qū)主電箱支持兩千瓦峰值負載,足夠支撐全息投影和數(shù)據(jù)中樞。”
“安保批文呢?”陳硯舟問。
“還沒批。”她抬眼,“但我在后勤登記表里查到,明天早上八點有場青少年武術比賽,安保團隊會提前四小時進場布防——我們可以蹭他們的備案流程,把展區(qū)劃進‘賽事配套活動區(qū)’。”
“高啊。”周強豎起大拇指,“這叫借殼上市。”
“你倒是學得快。”陳硯舟點頭,“那就按計劃,b區(qū)展臺歸你負責搭建,動線設計照我說的來:入口窄,中段寬,出口繞道禮品墻。”
“明白。”周強咧嘴一笑,“進門像擠地鐵,出來像逛超市,誰都不白走一趟。”
林悅忽然皺眉:“攝像頭裝在哪?情緒指數(shù)采集需要無死角覆蓋。”
“挑高的地方。”陳硯舟指了指頂棚支架,“別太顯眼,不然家長以為我們在偷拍孩子。”
“我讓技術社的學弟來做,偽裝成環(huán)境監(jiān)測儀。”林悅快速敲著備注,“不過……如果孫浩突然來查,發(fā)現(xiàn)我們擅自接入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