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圓是被手機里連續彈出的催款短信驚醒的。
晨光透過清圓閣雕花的木窗,在滿地散落的瓷片上投下斑駁光影,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指尖劃過屏幕上刺眼的數字——三個月房租、供應上尾款、員工社保,林林總總加起來,竟是一筆足以壓垮她的巨款。
昨晚修復完那塊宋代瓷片,她趴在工作臺上瞇了不到三個小時。本以為能拿到一筆可觀的修復費緩解燃眉之急,可對方卻臨時變卦,以“修復痕跡略明顯”為由克扣了大半酬勞,只打過來微薄的尾款。
她起身走到閣樓窗邊,望著樓下這條承載了蘇家三代心血的老街。清圓閣的牌匾早已褪去往日榮光,邊角處的漆皮卷翹脫落,就像此刻她搖搖欲墜的人生。父親病倒后,蘇家破產,唯有這間古董修復工坊是她最后的執念,可現實卻容不得她半點喘息。
“蘇姐,”學徒小周怯生生地站在門口,手里捏著幾張單據,“這是這個月的水電和材料清單,還有……還有張師傅剛才來電話,說家里急需用錢,要是工資再發不出來,他就只能另尋出路了。”
蘇清圓的心猛地一沉。張師傅是工坊里最資深的老師傅,跟著蘇家做了二十年,手藝精湛,更是她如今為數不多的依靠。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哽咽,輕聲說:“我知道了,工資的事我會想辦法,讓他再等等。”
小周點點頭,欲言又止地退了出去。工坊里瞬間恢復寂靜,只剩下墻上掛鐘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在為清圓閣的命運倒計時。
蘇清圓走到工作臺前,撫摸著那些等待修復的古董。它們沉默地躺在那里,帶著千百年的時光印記,而她這個“修補時光”的人,卻連自己的生計都難以維系。她打開電腦,翻遍了所有聯系人,那些昔日圍繞在蘇家身邊的朋友,如今要么避之不及,要么敷衍推諉。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響起,是銀行的催款電話。她盯著屏幕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按下了拒絕鍵。窗外的陽光漸漸強烈起來,卻照不進她心底的陰霾。她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盡快找到大額訂單,否則清圓閣只能面臨關門大吉的結局。
她打開塵封已久的行業論壇,手指飛快地滑動著,試圖尋找合適的委托。突然,一條高價修復清代青花梅瓶的信息跳入眼簾,酬勞是她目前急需的數倍。可看到委托方的名字時,她的指尖頓住了——那是業內出了名的難纏角色,以要求苛刻、壓價狠辣著稱。
但眼下,她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蘇清圓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對方的電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您好,我是清圓閣蘇清圓,關于青花梅瓶的修復委托,我接了。”
掛掉電話的瞬間,她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這場豪賭能否成功,也不知道清圓閣能否挺過這場危機,但她清楚,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她就絕不會放棄。
而此時的陸氏集團,陸時衍剛結束一場跨國會議,張助理便遞上了一份文件:“陸先生,這是夫人清圓閣的財務狀況,林總讓我查的,說擔心影響陸家聲譽。”
陸時衍瞥了一眼文件上觸目驚心的赤字,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腦海里突然閃過蘇清圓在節目里淡然的模樣,以及昨晚深夜她獨自鎖上清圓閣大門時,那道被路燈拉得很長的孤單身影。他沉默片刻,淡淡開口:“知道了,不用告訴任何人。”
張助理應聲退下,辦公室里只剩下陸時衍一人。他指尖敲擊著桌面,目光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這場契約婚姻里,他本應只做個旁觀者,可此刻,那份關于“軟飯女”的輿論嘲諷,卻莫名地刺了他一下。
喜歡熱搜夫婦的懸疑日常請大家收藏:()熱搜夫婦的懸疑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