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琉璃巷老店鋪的窗欞,在布滿灰塵的地面投下斑駁光影。蘇清圓將祖父留下的紙條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貼身口袋,指尖仍能感受到泛黃紙張的粗糙質感,上面“鼎分八方,集齊則安”八個字,像是一道沉甸甸的使命,壓在兩人心頭。
“‘鼎分八方’,說明青銅方鼎被分成了八塊碎片,我們現在有五塊,還缺三塊。”陸時衍蹲下身,仔細查看店鋪地面的痕跡,“‘鬼市’的人已經來過這里,說明他們也知道碎片的藏匿規律,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面找到剩下的碎片。”
蘇清圓走到店鋪墻角,撫摸著墻上殘留的斑駁木紋。祖父當年在這里經營了三十年古董店,對每一寸地方都了如指掌,剩下的碎片,大概率還藏在與蘇家相關的地方。“我祖父除了這里和現在的清圓閣,還有一處老宅,在城郊的蘇家塢,是他出生的地方,或許碎片藏在那里。”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蘇家塢。”陸時衍起身,眼神銳利如鷹,“‘鬼市’的人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必須盡快行動。”
驅車前往蘇家塢的路上,陸時衍聯系了警方的線人,調取了十年前陳敬之去世前后的案件檔案。“線人傳來消息,恩師當年去世前,曾在蘇家塢停留過三天,之后就發生了‘意外’車禍。”他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檔案摘要,語氣凝重,“而且,檔案里提到,恩師的車上發現了一枚不屬于他的玉佩,上面刻著‘蘇’字,應該是你祖父的東西。”
蘇清圓心中一震,祖父確實有一枚傳家玉佩,上面刻著篆書“蘇”字,她小時候經常戴在身上,后來祖父去世后,玉佩就不見了,她一直以為是遺失在了搬家途中。“這么說,祖父和陳老師當年是在蘇家塢見面,之后陳老師就出事了?”
“很有可能。”陸時衍點頭,“他們或許在蘇家塢找到了新的線索,卻被‘鬼市’的人盯上,陳老師為了保護線索和你祖父,才遭遇了不測。”
兩個小時后,車子駛入蘇家塢。這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古村落,青石板路蜿蜒曲折,白墻黑瓦的老宅錯落有致,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香。蘇家老宅在村子最深處,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四合院,院墻爬滿了爬山虎,顯得有些破敗,卻透著一股古樸的韻味。
推開虛掩的大門,院內雜草叢生,墻角的石榴樹已經長得枝繁葉茂。蘇清圓走進正屋,里面的家具早已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墻上掛著的蘇家先祖畫像,還依稀能辨認出輪廓。“我小時候每年暑假都會來這里,祖父會在院子里教我辨認古董,給我講文物的故事。”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懷念,“他說,蘇家塢是蘇家的根,無論走多遠,都不能忘本。”
陸時衍沒有說話,只是拿出強光手電,開始仔細勘查屋內的每一個角落。法醫的職業本能讓他對任何細微的痕跡都不放過——墻壁的裂縫、家具的抽屜、地板的松動處,都可能藏著線索。
蘇清圓則走到祖父當年的書房,這里的一切都保持著原樣。書桌上堆滿了古籍和古董圖冊,筆筒里插著幾支早已干枯的毛筆,硯臺里還殘留著干涸的墨漬。她拉開書桌的抽屜,里面除了一些舊信件和賬本,沒有任何異常。
“會不會藏在墻上?”陸時衍走進書房,目光掃過墻壁上掛著的一幅山水畫,“這幅畫的裝裱風格和其他字畫不一樣,看起來像是后加上去的。”
蘇清圓抬頭看向那幅畫,畫的是蘇家塢的山水風光,落款是祖父的名字。她小時候并沒有見過這幅畫,應該是祖父晚年掛上去的。兩人合力取下畫,墻壁上果然有一個小小的暗格,暗格里藏著一個銅制小盒。
打開銅盒,里面沒有碎片,只有一本泛黃的日記本和一張折疊的地圖。日記本的封面已經磨損,上面寫著“守秘錄”三個字,是祖父的筆跡。
蘇清圓翻開日記本,第一頁寫著:“民國三十七年,余與敬之兄相識于琉璃巷,共見青銅方鼎,鼎身刻有‘鬼市’藏寶圖與交易名錄,乃國之重器,絕不可落入賊人之手。遂分鼎為八,藏于八方,待時機成熟,再聚鼎揭秘。”
“原來青銅方鼎上不僅有‘鬼市’的秘密,還有藏寶圖和交易名錄!”陸時衍激動地說道,“‘鬼市’這么多年一直從事非法古董交易,盜取古墓、走私文物,手上肯定有大量贓物,這份交易名錄,就是他們的罪證!”
蘇清圓繼續往下翻,日記里詳細記錄了祖父和陳敬之尋找方鼎、拆分藏匿的過程,以及“鬼市”的多次追殺。其中一頁寫道:“十年前,敬之兄發現‘鬼市’欲盜掘城郊古墓,邀余于蘇家塢商議對策,不料行蹤暴露。敬之兄為護余與方鼎碎片,駕車引開追兵,不幸罹難。余悲痛欲絕,遂將最后三塊碎片藏于古墓附近,待有緣人集齊,揭露真相。”
“古墓?”陸時衍眼神一亮,“日記里有沒有提到古墓的具體位置?”
蘇清圓翻到最后一頁,上面畫著一個簡單的地圖標記,旁邊寫著:“古墓位于青龍山北麓,入口隱于竹林深處,碎片藏于墓中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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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山北麓!”陸時衍立刻拿出手機,搜索青龍山的位置,“青龍山就在蘇家塢附近,而且十年前確實發生過一起古墓被盜案,當時警方沒能抓到盜墓者,現在看來,就是‘鬼市’干的!”
兩人收起日記本和地圖,立刻趕往青龍山。青龍山山勢險峻,植被茂密,北麓的竹林遮天蔽日,走在里面,只能聽到風吹竹葉的“沙沙”聲。按照日記里的標記,他們在竹林深處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覆蓋,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來過。
“應該就是這里了。”陸時衍撥開藤蔓,山洞里漆黑一片,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霉味。他打開強光手電,率先走了進去。
山洞不深,走了大約五十米,就到了古墓的入口。古墓的石門已經被人撬開,上面殘留著撬棍的痕跡,應該是當年“鬼市”盜墓時留下的。走進古墓,里面的陪葬品早已被洗劫一空,地上散落著破碎的陶片和腐朽的木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耳室在這邊。”蘇清圓根據古籍上學到的古墓結構知識,帶領陸時衍走向左側的耳室。耳室不大,里面同樣一片狼藉,但墻角的一個石龕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石龕上放著一個小小的木盒,上面刻著和青銅碎片一樣的云紋。
“找到了!”蘇清圓快步走上前,拿起木盒。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幾道強光手電的光束照了過來,將他們包圍。
“蘇小姐,陸警官,別來無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臉上戴著面具,只露出一雙陰狠的眼睛。他身后跟著十幾個黑衣人,手里都拿著武器,顯然是“鬼市”的人。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陸時衍將蘇清圓護在身后,語氣冰冷。
“我們一直跟著你們。”面具男冷笑一聲,“陳敬之和蘇老頭當年藏的碎片,我們找了十年都沒找到,沒想到被你們這兩個小輩找到了。識相的話,把木盒交出來,或許可以饒你們一命。”
“做夢!”蘇清圓將木盒緊緊抱在懷里,“青銅方鼎的秘密是用來揭露你們罪行的,絕不可能交給你們這些文物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