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終究,在這一件事情上,江樂湛是勝過哥哥的。
你?是這個家里的外人。
你?是沒有父母的可憐蟲。
你?所享受的愛,都不過是我分薄出去的。
你?永遠不會?是第一選擇。
——但,我是。
江樂湛現在心情很差。
非常差,因為他感覺事情好像不知道在何時?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首先是哥哥莫名其妙逃出了?精神病院,然后是父母的買兇殺人,最后是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切。
醫院。
江樂湛有些病態的雀躍起來,他非常喜歡現在江逾白那?時?狼狽的模樣,躺在病床上氣若游絲,難掩憔悴,完全?沒有以前那?般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精英氣派。
像命不久矣、半截黃土埋身的可憐蟲。
連同他對視都不敢的。
是的,江逾白本該如此才對。江樂湛當時?興奮的幾乎在顫抖,人生中第一次那?樣愉悅。
可是就算這么狼狽,江逾白依然那?樣泰然自若。
這個人死一樣的平靜,多?少激怒了?江樂湛。在江樂湛看來,現在哥哥應該嫉妒他四肢健全?、壽命悠長,或者自怨自艾自己命不好、怨天尤人。
但他所想象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江逾白狼狽的僅僅是身體上的。
那?種到了?現在這樣一無所有的境遇依然高高在上的俯視感依然存在,江樂湛不喜歡這樣的狀態。
而周圍,那?些士兵、警察,甚至那?只狗,都是守衛著重視著,眼中只有江逾白。
江逾白是個精神病,是個殘廢,連一個普通人的基準線都達不到,到底是為什么還會?被人這樣鄭重以待?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江家的大門忽然被敲響了?。
江樂湛回過神,看著還在火急火燎處理首尾的父母,站起身去開了?門。
來人面容陌生,可身上穿的衣服卻?是江樂湛今天已經在醫院見過一次的軍裝,肩上的軍銜也已標明了?他的身份。
“您好,江先生。”紅牌參謀笑容可掬。
江樂湛忍不住想要后退,可他很快又鎮定?下來。看對方這樣子應該是還什么都沒發現,至少自己這邊是不能露怯的:“你?好,你?是?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是我哥要找我嗎?你?們是要帶他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