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的人是少數的。”
“不是所有?皇帝都這么聰明,皇帝的權力固然是至高無上?的,但是皇帝一個人要如何對抗龐大數量的官員們呢?”
“他只是坐在宮殿里,聽著手?底下的宮人、大臣從外面?跑進來告訴他外面?發生了什么,又從他這里領到詔旨跑去外面?告訴旁人里面?發生了什么。”
“如果你要說這樣也無妨的話,那么皇帝所在的京城也許會好一點?,畢竟皇帝坐在那里都看著呢。”
“那本朝幅員遼闊,在京城之外的地方,不還是天高皇帝遠嗎?”
江鳴冷汗涔涔:“那…兄長你是騙我的吧?這樣的話,根本不會有?好官和?清官的存在,只會有?很多不同的關系聯系起來的不同的團體。”
“我說了,好和?壞是一個模糊的界限。清官和?好官是少,但不是沒有?,人的良心不是一成不變的。”
江逾白沒有?說死,他自己當官時,也不是多清廉。
他因為官職的緣故,不曾真正盤剝百姓。
可打秋風、請客吃飯、表禮水禮、程儀、炭敬冰敬別敬、三?節兩壽等等,不會因為江逾白不想就不存在。
江逾白在說清官,也可能是在說自己。
“在這樣的朝廷里,是很難做到獨善其身的。大多數當官的,都不過是一面?盤剝一面?愛民如子,取中庸之道而已。”
“若人人皆盤剝壓榨,至百姓民不聊生,那今日造反的,就不止我一人身了。”
“話既然到了此處,那不妨再說說我的一位同僚。”【備注】
這是故事的開頭,江鳴抿緊了唇細細聽著。
“他是外放到了陽春做縣主簿。此地地方偏僻,土匪盤踞。他有?心想要解決匪患,多次拒絕了土匪頭子禮贈的金瓜玉果,將其下獄。”
“未曾想府中官員被買通,這土匪頭子便被放回?來家。”
“我的同僚大怒,這次直接就要帶上?刑具去把人捉拿歸案,只是可惜此事還沒開始,府里便下了調函,將同僚調離到了陽江去。”
“他是個清官好官,但他做成了什么事嗎?”
“清官本身就是大道理,但在世?上?行不通。古人有?云:‘大丈夫相時而動’,又有?:‘趨吉避兇者為君子’,不能保全自身,如何報效朝廷呢?”【備注】
這一番話,江逾白說的都很溫和?,面?上?還是有?笑,語氣卻隱約透出一股冷峭之意來。
江鳴啞口無言。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誰錯了,但他想到了一些更?為遙遠的東西。皇帝知道這樣的朝廷不好,為什么不改變呢?
江鳴成功摸到了一個江逾白為他準備的門?檻,但尚沒能越過。
江逾白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他今日已經講得太多了,知識的吸收和?消化以?及轉變成智慧是需要時間的。
他走到門?邊,戴上?了幕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