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只是微微垂首看著?王之。
王之抬了抬下巴,表情忽的有些僵硬——他終于意識到了,好似自己要稍微抬頭,才能和這姑娘對視上。
江逾白側開身,讓對方進門?。
王之緩過?來,方才的小插曲直接被他拋之腦后了,十分?自然地信步走進房內。分?明他才是客人,此刻卻是主場氣勢全開:“姑娘受何人指使,不妨明言?”
“今日貿然攪擾,實屬不得已而為之。”
江逾白坦言自己的身份:“我非女子,也是不得已為之。不知王大人可聽聞朝廷去歲恩科,科舉舞弊一案?”
江逾白說了三句話,王之一句沒?聽到,只是呆愣愣的,一時之間竟有些傻眼,他難以?想象一個……
這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是怎么發出那么…悅耳的女子聲音的?
這是同一個人吧?
王之覺得這會?兒江逾白的面目都可憎起來了。
他深感自己上當受騙,頗有一些惱怒,可又不愿露了自己的怯,只冷硬道:“聽過?……”
說著?王之就似乎想起來什么:“前歲恩科,流放嶺南,科場舞弊。身高八尺有余,形貌昳麗,你是江逾白,江明見??!”
江逾白點頭承認。
“那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郎江明見??”
江逾白點頭承認。
聰明的女人,王之繼續憋著?一口氣:“你不該在?這里,出現在?這里,難道就不怕我向官府舉告你?”
“這對大人你來說又沒?什么好處,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反而給自己招來一身騷。”江逾白對自己的身份暴露是有恃無恐的。
他清楚,王之不可能真的去舉告他。
江逾白知道王之是個聰明人,如果把他們倆私底下會?面的事情說出去了,就算王之依然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乖乖當狗。
朝廷難道就沒?有人會?多想,當初二人會?面究竟說了什么?
是不是王之不懷好意?
已經被革除功名官職的人和一個即將接受招安的海盜頭子兩人之間是不是早就有什么牽扯,不然為什么江逾白會?莫名其?妙特意跑去找王之等等。
人心是最?難把握的。
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再根除了。
更何況,相對于整個朝廷而言,王之和他麾下的人都是外來者,是異類。
“況且我已破釜沉舟,除了為大人效力,別?無選擇。既然選擇已經做出,那么結果如何,我也只能是盡人事。”聽不聽天命,那就另說了。
王之并不言語,默默喝茶。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王之其?實是想裝個逼,擺一下架子,不然顯得自己太?上趕著?。但他也沒?打算晾江逾白太?久,可這一間房里的茶一入口,他是真的…
哎,江先生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