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這些事,只是經(jīng)過這麼長的時間,涌上的疼痛依就痛得要命。深A(yù)i著一個人的同時也詛咒著自己,對擁有這樣的感情感到憎恨又感到可悲,無論如何掙扎也無法改變既定的軌跡,只是在那很偶爾的夢里間隙,總是能夢到那一片雪白李花在春季漫爛的風(fēng)中飛舞的畫面。
只是那樣的畫面總是很快地隨之而來的黑暗迅速吞沒,埋在著深A(yù)i著那人的所有感情就在那片黑暗的地洞深淵,傳出的并不是風(fēng)聲,而是她聲嘶力竭的哭喊。
日昇日落。
位於高層樓的辦公室有著整面的落地窗,一般來說擁有這樣完整的制空權(quán)室內(nèi)都在十樓以上,考慮到日照問題不會正對著太yAn升起的方位,這間辦公室也是如此,但吊詭的是,雖然并不是正面東方,卻是西方,也就是說這間辦公室的白天短暫,夜晚卻非常長。
而且,如果恰好在傍晚時分進(jìn)入這間辦公室,絕大部分的人都會為眼前的景sE為之震撼。在日落時分時,深墨幽藍(lán)的天空被如火燒一般的烈焰晚霞吞噬,逐漸沉下的日yAn散發(fā)出絢爛耀眼奪目鮮YAn的緋紅,一輪濃郁紅橙的日輪就在落地窗外,映照著整間辦公室,這時的室內(nèi)必會染上sE彩深沉宛若夢境的夕yAn霓虹,像是沉浸在寂靜安寧的水缸,而每一位來訪者在進(jìn)來時也一定會看到雪姬坐在里頭。
染上濃厚昏hsE彩的寧靜室內(nèi),在瑰麗詭異的美麗日落中這名黑發(fā)男人總是會給人一種錯覺,風(fēng)情萬種的桃花眼沒有平時的高傲清冷,濃厚到化不開的悲傷幾乎滿溢而出。柔和厚重的紅橙夕yAn在那清瘦的身軀平添脆弱,總是散發(fā)著優(yōu)雅狠絕的氣質(zhì)也在這樣的日落時分渲染下,失去了平時的威嚴(yán),脆弱的不堪一擊,白皙的皮膚也顯得蒼白。至今為止的所有人在進(jìn)來的剎那,都以為自己看到雪姬在哭泣,沒有眼淚,沒有悲傷,但卻像是從靈魂深處的哭嚎,無聲無息卻刻入心靈,落入深處無法抹滅。
但是那樣的感覺總歸只是錯覺,像是沉浸在濃厚的化不開悲傷里的俊美男人,在來訪者踏進(jìn)來時,冰冷絕美的笑意總是凍的讓人打從心底恐懼,這樣無情殘暴的男人不可能因為區(qū)區(qū)的夕yAn而感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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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日暮前余暉照映的傍晚,雪姬坐在辦公桌後的皮革靠椅上,低垂眼眸只手撐頷聽著匯報,就算聽到顧玄yAn將他們走私槍枝的一個大港口提供給警方,導(dǎo)致被破獲而無法使用,損失金額龐大時,雪姬的神清也絲毫不變,像是這樣的消息不足以讓他感興趣,又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越往下說,匯報的人就越感到恐懼。
如此年輕就已經(jīng)是非法國際企業(yè)組織的領(lǐng)頭,讓國際刑警還有警察都束手無策,在世界各個黑道勢力里來去自如與之制衡,在東方以一人之姿立於萬人之上,和西方三大勢力分庭抗禮。
在雪姬手底下做事,只有爬到一定的地位都必然知道,這個男人喜樂無常,雖然賞罰分明,但是做事全憑心情,有時成功拿下一筆大買賣都不足以讓他抬起眼眸,但有時就只是Si了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讓卻會讓他動怒。沒人知道這個人到底對什麼在意,金錢權(quán)力不足以讓他動心,但是有時僅僅只是今天雨後天晴就能讓他展開笑顏,理應(yīng)無yu無求的人偏偏卻掌握了這個國家的經(jīng)濟(jì)命脈,站在這樣的巔峰的制高點睥睨眾生,會為Si一個人而動怒,但是自己卻販?zhǔn)壑鵁o數(shù)畸形孩童標(biāo)本,走私殺人武器和害人毒品。
沒人真的知道雪姬在想什麼,就連在他身邊長達(dá)十年的莊焰堯也不曉得,這次也是,毫無預(yù)警的就突然被降職外調(diào),被派出跟蹤兩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平時他們的匯報對象并不是雪姬,而是莊焰堯,但是自從他被雪姬趕走後,他們就只能來到這里和他報告。
來匯報的組長報告完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雪姬,室內(nèi)安靜的連空調(diào)聲音都一清二楚,就在他以為雪姬是因為想事情分神想出聲提醒時,他終於抬起眼,看著眼前這個渾身緊繃僵y的組長。
「聽起來,這邊損失不少,顧玄yAn的確是鐵了心要,你說對吧。」
組長望著眼前看不出心情的上司,小心翼翼地道:「顧玄yAn的勢力越來越大,他已經(jīng)拉攏不少人,我們這邊有一些生意也掌握在他手上,再這樣下去恐怕不是只有而已……」
「想連我都一起吃了嗎?」雪姬靠在椅背上,嘴角擒著一抹微笑:「你在我手底下工作二十年了,算是我的左右手,你覺得焰堯怎麼樣?」
「焰堯少爺很好,對我們的事業(yè)聊若指掌,雖然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但是很有經(jīng)商頭腦,在年僅十七歲的年紀(jì)就主張以商業(yè)替代武力,也在此基礎(chǔ)上做出成果,您將他培養(yǎng)得很好?!?/p>
「顧玄yAn的野心很大,單單幾個公司不可能滿足他,他想要的是我這個位置。很有趣,當(dāng)初把他撿回來的確是對的。」雪姬收起笑意,手指在桌上敲點著節(jié)拍:「這兩人都是我撿回來的,也是我特意養(yǎng)在同一個地方的,懶散的獅子和暴力的狼,不覺得這兩種放在一起會很有趣嗎?」
「這是您將焰堯少爺派去跟蹤李雨卉和陳聰明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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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姬輕笑,桃花眼微彎更顯風(fēng)情,冷冽卻從中散溢而出:「顧玄yAn的事你們不用cHa手?!?/p>
「但是……」
「聽到了嗎?!?/p>
「……是?!菇M長最後報告一件事:「另外,左江芷想見您,十分鐘前已經(jīng)到了,您要見她嗎?」
雪姬g起一抹不明所以的弧度:「有趣。昨天是商人,今天是暗殺者嗎?」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雪姬呵笑了聲,眉眼彎起,看起來非常高興。「讓她過來吧,最近這里真多客人呢,你說是不是?」
組長彎腰然後起身離開,在他走到門口時,雪姬突然問:「你覺得焰堯跟顧玄yAn哪個人更適合?」
「……」組長停下動作,謹(jǐn)慎的思考這個問題的背後含意,最後慎重的回答:「如果是只做事能力的話,焰堯少爺更加謹(jǐn)慎小心,但是如果論起野心,顧玄yAn過有之而無不及?!?/p>
雪姬撐著頭,望著窗外的炫目斜yAn,身邊度上一層若有似無的橘紅柔光,有瞬間他竟然覺得這個男人只不過是個普通人。但是隨即他就對這個荒唐的想法感到可笑,在他眼前的這個男人即便穿著優(yōu)雅俊逸,但是舉手投足間皆是無法親近的冷漠,渾然天成的貴族氣息以及出生名門的優(yōu)雅舉止……其實不是這些讓這個男人宛如披著人皮的怪物,而是冷淡寡情對所有人都是如螻蟻一般的傲慢。
即便在這種g人心弦引動悲傷的日落下,讓這個男人多了溫度和柔和,但那一切不過是引人掉入陷阱的幻象,與他接觸過的人都深知這一點。
等了一會都沒有等到雪姬開口,組長再度彎腰後推門離開,雪姬凝視那一面落地窗,他十分鍾Ai這樣日末勝景,在這種虛幻又真實的落日中,他才能稍微忘記自己活過如此漫長時間的事實,盡管這樣的時間跟場景只是曇花一現(xiàn),但每日每日的重復(fù),有一天這樣殘酷漫長的詛咒必定會迎來結(jié)局,他一直都靜靜等著,等著那一天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