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詠站起身:“我親自去跟肖世叔說話。就算他有再多的顧慮,也不能真的任由玉桃出事。”他轉頭問謝管家,“謝伯,玉桃失蹤至今,已經有多長時間了?”
謝管家忙道:“肖家也弄不清楚,若是從肖大小姐進入禪房,打發掉丫頭婆子們,一人獨處開始算起,已經超過兩個時辰了!”
謝詠看了看天色:“時間還早。高姑姑如今是不是還在娘娘廟?”
“半個時辰前肖夫人派素影來過一趟,當時她確實還在娘娘廟。”謝管家頓了一頓,“興云伯夫人據說已經帶著寇姨娘和肖二小姐回府去了,說是還要為下午接待客人的事做準備,需得穩住馬太太,不能讓她起疑心。”
薛綠歪了歪頭:“訂婚的小姐不出面,還能說是害羞,當家主母也不出現,只有老夫人和妾室在場招待親家太太,馬太太不會覺得不對勁嗎?”
謝詠轉頭看了她一眼:“肖家人可能覺得這么做沒問題吧。他們家寵妾滅妻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了。馬家想必也心知肚明。”
薛綠睜大了雙眼,立時憶起了上輩子聽說過的肖家傳聞。
謝管家咳了一聲,用眼神示意謝詠不要多言。畢竟那是肖家的丑事,他們好歹是世交,怎么好隨便在背后非議?
謝詠冷笑了一聲:“肖世叔平日里就時常在正經大事上犯糊涂,老伯爺在時,常為此煩心,怕伯夫人不明事理,高姑姑無法轄制,會鬧出大亂子來。如今老伯爺去了,肖世叔當了家,但愿他不要再犯糊涂,否則肖家就真的沒希望了!”
謝管家知道謝詠是在為肖夫人母女不平,只能干笑著安撫道:“我們帶著線索去,肖老爺應該知道孰輕孰重的。只要那伙拐子知道內情,我們很快就會把肖大小姐救回來的!”
謝詠不置可否,又轉頭看向老蒼頭:“蒼叔,聽說您最熟悉德州城的三教九流,不知您還認得什么道上的人物,是能幫上我們的?”
老蒼頭想了想:“我已離開十來年了,從前的熟人不知還剩下幾個。但官府有幾位老捕頭,對德州本地的人事最清楚不過了。公子與其問我,還不如問他們。公子放心,我那些老朋友都是知道輕重的,必知無不言。”
這話并不能讓謝詠心中輕松幾分,但好歹有了線索可查,他便沉默下來。
薛綠見狀提了個建議:“就算那幾個拐子與綁架肖大小姐的人不是一伙的,也未必對犯人的事一無所知。衙門的捕頭都能認出他們來,可見他們是慣犯了,又常在娘娘廟一帶出沒,必然熟悉周邊環境。
“倘若有人早就謀劃著要綁架肖大小姐,還能不驚動娘娘廟里所有人,必然要事先踩好點,里外準備周全。這樣的大動作,熟悉那一帶的拐子們當真會絲毫沒有察覺嗎?告訴他們,這是戴罪立功的好機會,他們想來也會樂意招供的。”
薛德民驚訝地看著侄女:“十六娘,你的意思是……只要他們提供線索,救回了肖大小姐,你就可以不追究這伙拐子的罪責么?”
薛綠微微一笑:“我大概知道他們背后是什么人在指使,實在犯不上跟幾個小卒子計較。橫豎我安然無恙,眼下自然是救人要緊。”
薛德民父子對視一眼,都不再多言。
謝詠卻深深看了薛綠一眼,神情十分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