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背后,一定暗藏著某個秘密。
洪安若只是為了報復殺人,本可以不殺謝懷恩,卻偏偏第一個殺了他,到底是什么緣故?是否受了別人的指使?
謝管家一想到自家老爺慘死,心中的憤怒與怨恨就無法消止。
無論如何,他也得查清真相不可。至少在少爺謝詠到家的時候,他需得告訴少爺,老爺到底為什么遭此橫禍!
管家正躊躇滿志,卻忽然被書僮打斷了思緒:“管家,您要是想找肖家幫忙,還是給肖夫人送信吧?肖老爺那兒……未必樂意。”
管家皺眉:“你這孩子在胡說些什么?肖老爺與我們家交好多年,錢師爺又是他薦給老爺的。錢師爺無端被人利用滅口,他怎會不樂意幫忙?!”
書僮欲言又止。一直沉默旁觀的薛綠看出幾分端倪:“難不成肖家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
管家吃了一驚,忙喝道:“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趕緊說出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些什么……”書僮有些吞吞吐吐的,“我就是聽錢貴哥哥絮叨過幾句……肖老爺好象不大喜歡錢師爺,嫌錢師爺管得太多……”
錢貴是錢師爺的族侄,跟在他身邊跑腿打雜,知道的事還挺多的,又愛抱怨,沒少跟書僮吐槽。
據說肖君若身為興云伯嫡長子,卻不能再襲一代爵位,心中耿耿于懷,在孝期里就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錢師爺看不慣,沒少勸他,勸得他都煩了。
今春謝懷恩路經德州的時候,其實肖家已經快出孝了,根本沒必要將幕僚打發掉,但肖君若還是把人薦給了謝懷恩,純粹就是不耐煩再聽他啰嗦了。
因此,書僮覺得,肖君若可能不樂意管錢師爺的事,還不如直接向肖夫人求助呢:“錢太太原是肖老夫人院里的丫頭,想來不敢對當家主母有所隱瞞?”
管家不由皺起了眉頭,猶豫再三才道:“夫人病著,還是別讓她勞神了。德州那頭,我索性親自走一趟。我就不信,錢家人還能不管錢師爺是被誰害死的?!”
書僮忙道:“您若要問,錢太太那兒不方便,可以找錢貴哥哥。我覺著他比錢太太明白事理,好說話許多。”
管家記下了。
他轉頭看向薛綠,薛綠不等他開口,便搶先道:“管家伯伯要去德州,不知打算幾時出發?我和大伯父也正有意往德州走一趟,試著找找先父生前的舊友,看是否有人愿意為死者發聲。”
管家答道:“家里事情正多,我要在這時候走開,需得請夫人的示下,才能給薛姑娘一個準話。”
他又頓了頓:“薛七先生的恩師在德州雖教導過不少學生,但那已是多年前的舊事了,如今只怕未必能找到什么幫得上忙的人。
“若姑娘信得過我,奔走打點之事,就交給我吧。謝家在京城多年,還是有不少人脈的。”
在他看來,薛德誠雖然在河間府小有名氣,但論身份地位根本無法與謝懷恩相比。
他們謝家無論如何也會為謝懷恩伸冤昭雪的。勢單力薄的孤女就不必再勞碌操心了,全都交給他們謝家便是。
有了謝管家的這句承諾,薛綠心里終于能松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