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以幾位御史言官為首的清流一派。”
“他們占據了戶部與兵部,與嚴黨分庭抗禮,勢同水火。”
“當初為你請來男爵封賞的,便是清流一脈在背后出了大力。”
最后,林瀚文放下了手,沉聲道。
“而第三派,便是我這般,不愿結黨,只忠于陛下的純臣,也就是所謂的皇黨。”
“我們看似中立,實則卻是兩派都想拉攏,也都想打壓的對象。”
“今日陳文德之事,便是嚴黨對你的第一次試探,也是對我的試探。”
書房內的空氣仿佛都凝重了幾分。
林瀚文看著陸明淵那張尚顯稚嫩,卻異常沉靜的臉,語重心長地說道。
“明淵,你記住,朝堂之水,深不見底。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即便是為師,身處這江蘇巡撫之位,也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你如今身負爵位,又是我林瀚文的弟子,早已被卷入這漩渦之中。”
“日后識人做事,務必要萬分小心,多思,多看,少言。”
這一番話,如洪鐘大呂,在陸明淵的心頭敲響。
他一直以為,自己要面對的只是科舉路上的競爭。
卻沒想到,在自己尚未察覺之時,就已經踏入了一個更加兇險,更加詭譎的戰場。
他站起身,對著林瀚文深深一揖,聲音鄭重無比:“學生,謹遵老師教誨!”
林瀚文欣慰地笑了笑,揮了揮手:“去吧,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
“是。”
陸明淵又請教了一些關于學問上的事情,才躬身退出了書房。
書房內,林瀚文端起已經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他對著門外陰影處的沈文龍,淡淡地吩咐道:“文龍。”
“屬下在。”
沈文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
“將那個叫若雪的姑娘,帶進來吧。”
林瀚文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中響起。
“我親自問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