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州,薄霧還沒散,陸則川開著輛黑色轎車,停在省委三號院門口。
副駕上的高芳芳,攏了攏米色風(fēng)衣,指尖無意識地蹭著車窗。
“緊張了?”陸則川側(cè)過頭,看著她眼底的輕顫,語氣帶點(diǎn)調(diào)侃,“昨天跟你爸打電話時,不是挺有底氣的嗎?”
高芳芳白了他一眼,卻沒反駁:
“我爸那個人,看著溫和,心里比誰都精。你要是露怯,他可不會認(rèn)你這個‘女婿’。”
這話里的“女婿”二字,說得輕,卻像顆小石子,在陸則川心里蕩了圈。
他沒接話,只是推開車門:“走,見岳父,總不能讓他等。”
兩人剛走到門口,吳慧芬就迎了出來,拉著高芳芳的手上下打量,目光卻時不時往陸則川身上飄。
等進(jìn)了客廳,高育良正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手里的茶杯冒著熱氣,見他們進(jìn)來,才緩緩抬眼。
“爸。”高芳芳先開口,聲音軟了些。
高育良沒應(yīng),目光落在陸則川身上,像在審視什么:“陸書記,昨天常委會上,多謝你堅持原則,穩(wěn)住了漢東的局面。”
這話聽著是客氣,實則是試探——他想知道,陸則川昨天硬剛沙瑞金,是巧合,還是早有預(yù)謀。
陸則川沒繞彎子,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從公文包里掏出份文件,推到高育良面前:
“高書記,明人不說暗話。我是陸仕廷的二兒子,也是芳芳的丈夫,隱婚七年。這次來漢東,一是為了幫您穩(wěn)住漢大幫,二是為了查趙家的事——趙瑞龍在京州的黑料,我手里有不少。”
“陸仕廷?”高育良捏著文件的手頓了一下,眼底閃過震驚。
陸仕廷是中央政法委副書記,這身份,比他想象的還硬!
他翻開文件,里面全是山水莊園的記錄:官員簽到表、資金往來明細(xì),甚至還有幾頁模糊的照片,拍的是趙瑞龍和幾個省管干部的“私密場景”。
“這些……你從哪弄來的?”高育良的聲音都有點(diǎn)變了。
這些東西,他查了好幾年都沒摸到邊,陸則川剛到漢東就拿到了?
“盯了趙瑞龍三個月。”陸則川端起茶杯,喝了口,“他以為把黑料藏在山水莊園的密室里就安全,卻不知道,他身邊的人,早就被我安了眼線。”
這話里的威懾力,高育良聽得明白——陸則川不僅有背景,還有手段。漢大幫的“新靠山石”,是真的穩(wěn)了。
一旁的吳慧芬,臉色從驚訝變成了驚喜,拉著高芳芳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好啊,芳芳,你這孩子,藏得真深!這么好的女婿,早該帶回來讓我們看看!”
高芳芳臉上有點(diǎn)紅,偷偷瞪了陸則川一眼——這家伙,倒是會挑時候亮身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秘書進(jìn)來匯報:
“高書記,田書記來了,說有急事找您。”
高育良和陸則川對視一眼,都明白田國富是來干什么的——沙瑞金肯定是昨晚沒睡著,派田國富來探口風(fēng)。
“讓他進(jìn)來。”高育良放下文件,恢復(fù)了平日的沉穩(wěn)。
田國富一進(jìn)門,就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陸則川,臉色瞬間僵了。
他昨晚被陸則川捏了把柄,現(xiàn)在看見人,腿都有點(diǎn)軟,卻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高書記,我來是想跟您匯報下侯亮平的案子,省紀(jì)委這邊……”
“案子的事,你該跟陸書記匯報。”高育良沒給他留余地,指了指陸則川,“中央授權(quán)陸書記督辦,你有材料,直接交給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