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拿出來,還來得及。”
陸則川的語氣沒變化,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田書記,你得想清楚——是跟沙瑞金一起完蛋,還是跟我合作,爭取從輕處理。”
田國富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想起自己的兒子,想起家里的房子,咬了咬牙:
“我明天就拿過來!陸書記,我跟您合作!只要能保住我的家人,我什么都愿意說!”
沙瑞金的辦公室里,檀香的味道蓋不住他身上的焦躁。
他手里拿著手機,撥通了鐘家老爺子的電話。
響了三聲,才有人接,是鐘家的管家:“沙書記,老爺子在喝茶,您有什么事,我幫您轉達。”
“我要跟老爺子直接說!”沙瑞金的聲音有點急,“這事關鐘家的利益,不能耽誤!”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鐘老爺子的聲音,慢悠悠的:
“瑞金啊,什么事這么急?大清早的,擾我喝茶的興致。”
沙瑞金趕緊放低聲音,語氣帶著懇求:
“老爺子,趙瑞龍被抓了!他手里有我幫鐘偉提拔的證據,還說要捅到中央紀委!您得幫我想想辦法!”
鐘老爺子沒立刻說話,只有茶杯碰撞的清脆聲。
沙瑞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鐘家要是不幫他,他就真的完了。
省紀委大樓,田國富幾乎是踉蹌著退出陸則川的辦公室,后背的襯衫濕透,緊貼著皮膚,一片冰涼。
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臟狂跳的咚咚聲在耳邊轟鳴。
他緊緊抱著那個公文包,仿佛抱著救命稻草,又像是抱著一枚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包里的那份記錄,還有那支未關的錄音筆,是他最后的底牌,同樣也是懸在他頭頂的利劍。
“回家……拿證據……”他喃喃自語,腳步虛浮地走向電梯。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即將碎裂的薄冰上。
他知道,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沙瑞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叛徒,尤其是掌握著他核心秘密的叛徒。
與此同時,沙瑞金辦公室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電話那頭,鐘老爺子慢條斯理品茶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沉默,仿佛能透過聽筒將沙瑞金凍結。
“瑞金啊,”良久,鐘老爺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沒了之前的慵懶,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慎,
“慌什么?趙瑞龍一條瘋狗,他的話,有幾分能信?就算他手里有點什么,沒有實錘,中央紀委會輕易動你一個封疆大吏?”
“老爺子!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沙瑞金急得幾乎要吼出來,卻又強行壓低聲音,額角青筋暴起,
“陸則川!是陸則川在查!他是陸仕廷的兒子,拿著尚方寶劍來的!”
“他現在揪著趙瑞龍不放,明顯就是要順著藤摸到我們這顆瓜!還有我感覺田國富那老東西,態度有些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