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領域可以開放,哪些底線必須守住,哪些人可以犧牲,哪些必須保住……他需要立刻在心里拉出一張清單。
或許……
還可以借此機會,清理掉一些早已看不順眼、卻又盤根錯節的障礙?
比如……那個一直倚仗著省里某位領導,在京州地產界興風作浪的家伙?
李達康的眼底,閃過一絲孤狼般的冷厲和算計。
他緩緩轉過身,走回辦公桌后,拿起內部電話,沉聲道:
“通知發改委、審計局、財政局一把手,半小時后到我辦公室開會。另外,讓秘書處把光明湖項目所有批文和資金流水,再整理一份詳細摘要送過來。”
他決定,不等沙瑞金的刀砍下來,自己先動手刮骨療毒!
……
與此同時,市檢察院招待所某個套間內。
厚重的窗簾嚴絲合縫地擋住天光,只有床頭一盞壁燈漏出昏黃的光,把空氣中的沉默都染得發沉。
鐘小艾蜷在沙發里,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
她名義上是應中央紀委駐漢東專項組要求,配合梳理侯亮平案的關聯線索,
可門口二十四小時值守的人員、被限制登錄的內部辦案系統,都在明晃晃地昭示著“監控”的實質。
更讓她心頭發沉的是今早收到的那紙書面通知——紙上明晃晃標注著“案件涉及親屬關系”,要求她執行回避制度:
不僅中央紀委監察室副主任的職務被臨時中止履職,連她過去能直接調閱全國反腐線索庫、牽頭跨區域核查的辦案權限,也被自上而下全面凍結,最后只留下“基礎問詢配合”的資格,且所有答復都需經駐漢東專項組提前審核。
手機在茶幾上震動時,她指尖的力道稍稍一松。
來電顯示“秦局長”。她定了定神,接起電話。
聽筒那端先傳來一陣紙頁翻動的輕響,接著是秦局長比往常更低沉幾分的嗓音:
“小艾啊,我剛開完案頭工作會。趁空給你打個電話。”
他語氣平穩,卻比往常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慎重:
“一個星期前本來我安排你休假回京州,是想讓你和亮平聚一聚,沒想到你那邊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也是今天開完會才知道的。”
他稍作停頓,聲音壓得更低了些,仿佛將話筒拿近了幾分:
“關于你這次權限調整的事,要正確理解,服從組織安排。這是經過上級集體會商的決定,屬于標準回避程序。我這邊也只能按規定執行,希望你諒解。”
背景里的雜音忽然淡去,像是他特意走到了安靜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