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
秋意漸深,天空澄澈如洗。
“刀疤劉”案的余波仍在細致清理,但街巷間已恢復了往日的安寧。縣委辦公室的日光燈下,蘇婉晴正專注地整理著文件,側臉在光暈中顯得格外柔美。
她穿著素雅的職業(yè)裝,長發(fā)松松挽起,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這些日子,她以過人的細致和踏實,漸漸贏得了同事們的信任。
此刻,她正在處理全縣娛樂場所重新登記備案的材料,纖長的手指輕輕翻過一頁頁文件。
突然,她的指尖在一份名為“藍調”的清吧備案材料上停頓。這家店的法人代表近期悄然變更,新法人是個陌生的外地身份。
更令她在意的是,清吧的位置恰好在被查封的“水晶宮“隔壁街區(qū),而經(jīng)辦變更手續(xù)的,正是縣工商局那位與劉新建往來密切的王科長。
蘇婉晴微微蹙眉,這個發(fā)現(xiàn)像一粒微塵,在陽光下幾乎看不見,卻讓她本能地警覺。經(jīng)歷過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她對任何可能與過往陰影相關的線索都格外敏感。
她沒有聲張,只是輕輕合上文件,將這個細節(jié)記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
陽光透過窗欞,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影子。
她決定找個合適的時機,用最不經(jīng)意的方式,向陳海書記提一提這個發(fā)現(xiàn)。
她就像一只曾掙脫羅網(wǎng)的驚弓之鳥,縱然重返安全的林間,
對風聲的細微變調,依舊會凝神諦聽。
……
省公安廳的氣氛,在祁同偉兼任監(jiān)察委主任后,變得空前凝重。
內(nèi)部整頓的利劍高懸,人人自危。
祁同偉傷勢未愈,但已回到公安廳主持工作。
這天下午,他召集刑偵、經(jīng)偵、禁毒等多個部門負責人開會,聽取關于幾個重點掛牌案件的進展匯報。
會議中途,他需要一份關于跨境資金流向分析的補充材料,秘書臨時有事,便讓隔壁辦公室一位剛借調來廳里參與某專項工作的年輕女警官送來。
會議室的門被輕聲叩響后悄然開啟。
一位身著警服的女警官邁步而入,警服襯得她身姿愈發(fā)筆挺。她約莫二十七八歲,容貌明麗動人,肌膚白皙細膩,在燈光下泛著如玉般溫潤的光澤。
精致的五官間既有女性特有的柔美,又凝練著一股不容褻瀆的英武之氣。尤其那雙眼,清亮如秋水,目光沉靜而專注,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本質。
她步履從容地走到祁同偉桌前,將一份文件輕放在桌面,聲音清澈悅耳:“祁廳長,您要的材料。”
祁同偉正埋首于案卷,漫應了一聲。待他抬起頭,目光與她不期而遇的剎那,心臟仿佛被某種無形之物輕輕撞擊了一下。
那是一種久違的、純粹由視覺與氣質共同作用所帶來的怦然悸動。
他見過太多女人,溫婉的、艷麗的、嬌媚的,卻從未有人能將制服的嚴謹與風姿的綽約,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
她像是無意間投入他心湖的一顆石子——那潭深水早已被權謀與鐵血浸透,此刻卻漾開了一圈連他自己都未曾料想的漣漪。
“叫什么名字?在哪個部門?”祁同偉自己都未察覺,他的聲線比平日柔和了幾分。
“報告廳長,秦施。原京州市局刑偵支隊,臨時借調至‘獵狐’專項行動組,負責金融數(shù)據(jù)分析。”她立正應答,聲音清越,目光澄澈如秋水,沒有半分閃躲。
“秦施……”
他在心底無聲地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像是要將其刻入某種隱秘的印記。末了,只微微頷首:“好,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