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點點頭,又說:“先生,我還記得,那天我去鄰鎮趕廟會,看見很多人都在咳嗽,當時我還以為是著涼了,沒想到是瘟疫……要是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西鎮郎中嘆了口氣:“都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治病。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根治瘟疫的辦法?!?/p>
中午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是一些村民,他們因為家里的糧食吃完了,開始跟官兵爭吵,要求官兵放他們出去。西鎮郎中走到窗邊,透過小口子往外看,看見村民們手里拿著鋤頭、鐮刀,跟官兵對峙著。
“官差大人,我們家里已經沒糧了,再不讓我們出去,我們就要餓死了!”一個村民大聲喊道。
“不行,上級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許出去!”官兵們舉著長槍,不讓村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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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鎮郎中心里很著急。他知道,村民們要是餓肚子,身體抵抗力就會下降,更容易感染瘟疫。他想了想,走到桌子前,拿起筆,寫了一張紙條,讓小藥童遞出去,給為首的官差。
紙條上寫著:“官差大人,村民們家里沒糧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建議,讓官兵去鎮外的糧店運一些糧食進來,分發給村民們,這樣既能穩定村民的情緒,也能讓他們有體力抵抗瘟疫。”
官差看了紙條,想了想,點了點頭。他讓人去鎮外運糧食,同時也派人去安撫村民們的情緒。
傍晚的時候,糧食運來了。官兵們把糧食分發給村民們,村民們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西鎮郎中站在窗邊,看著村民們拿著糧食回家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氣。他知道,堅守的信念,不僅是他自己的,也是所有西鎮人的。只要大家一起堅守,就一定能度過難關。
西鎮疫事:從第八日到封城
第八日:風動
西鎮的風從清晨就帶著黏膩的熱,巷子里往日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弱了大半,只有幾個挑著藥箱的郎中腳步匆匆,藥箱上的銅鈴在風里晃出細碎又焦慮的響。亭長荻花庭站在衙門口的石階上,指尖捏著的竹簡被汗浸得發皺——上面記著今早新增的染疫人數,比昨日多了整整三十七個。
“亭長,張郎中那邊又派人來要藥材了,說連最普通的清熱草藥都快斷了?!毖靡圳w二喘著氣跑過來,粗布短褂后背濕了一大片,“還有東頭的李阿婆,家里三個娃娃都燒得說胡話,哭著求咱們派個人去看看……”
荻花庭閉了閉眼,喉結滾了滾:“讓郎中先勻著用,再去庫房調些陳年的草藥出來,哪怕煮水喝也好。至于李阿婆那邊,你親自跑一趟,把我家那包備用的柴胡帶過去?!彼D了頓,又補了句,“告訴大伙,只是換季的時疫,過幾日就好了?!?/p>
趙二應著要走,卻被荻花庭叫住:“那倉庫里的小娃娃……今日怎么樣?”
“還那樣。”趙二撓撓頭,“整天抱著些布料縫縫補補,問他話也不答,就盯著窗外的老槐樹發呆。昨日我給送飯,聽見他嘴里嘀咕‘還有五天’,不知道說的啥?!?/p>
荻花庭的眉擰得更緊。八日前這叫五特的娃娃被關進來時,曾仰頭看著他說“瘟疫最多十三天就會大爆發”,那時他只當是孩童胡言,還跟人賭了口氣——如今想來,那娃娃眼里的篤定,竟讓他后頸發寒。他甩了甩頭,把那點不安壓下去:“別管他,看好倉庫就行,不許任何人靠近他家人的院子?!?/p>
而倉庫里,五特正把最后一塊淺藍色的布料剪成方形,指尖被細針扎出小紅點也不在意。這布料是上個月大囤姐倆送他的,說等秋收后給他做件新衣裳;還有旁邊疊著的碎花布,是阿果娘倆攢了半個月的工錢買的,說他總穿得破破爛爛,該添件體面的?,F在,這些布料被他用粗線縫成了能罩住口鼻的“罩子”,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角落,一共四片——正好夠大囤、阿果兩家人用。
他趴在吱呀響的木桌上,借著從窗欞漏進來的光畫著什么,紙上歪歪扭扭的線條勾勒出西鎮的街巷,每個染疫集中的地方都畫了個圈,圈與圈之間,已經快要連成片。
第九日:草枯
天還沒亮,西鎮的哭聲就從南頭飄過來,像根細針,扎得人心里發緊。荻花庭是被衙役撞開房門的,那衙役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亭長……亭長!南頭的王屠戶家,一家三口都沒了!還有隔壁的鞋匠,今早發現時已經涼透了!”
荻花庭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鞋都沒穿就往外跑。南頭的巷子口圍了不少人,個個臉上帶著慌色,幾個壯丁正用草席裹著尸體,草席縫隙里滲出來的水漬,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洼。張郎中蹲在旁邊,頭發亂糟糟的,手里的藥杵掉在地上,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沒用了……燒得太快,咳出來的痰里都帶血,什么藥都壓不住……”
“怎么會這樣?”荻花庭抓住張郎中的胳膊,指尖用力得發白,“前日不還說只是普通時疫嗎?你不是說能控制住嗎?”
張郎中抬起頭,眼里滿是紅血絲,帶著絕望的哭腔:“亭長,這不是時疫!是瘟疫?。∥覐尼t三十年,從沒見過這么兇的病,一傳一個準,昨天跟王屠戶說過話的李掌柜,今早也開始咳血了!”
人群里頓時炸開了鍋,有人喊著“要逃出去”,有人蹲在地上哭,亂哄哄的聲音讓荻花庭腦子發懵。他深吸一口氣,走到高處,扯著嗓子喊:“都安靜!誰也不許逃!現在逃出去,只會把病帶到別的地方!張郎中,你把所有郎中都召集起來,咱們在城隍廟設個醫棚,凡是染病的都送過去!趙二,你帶衙役守住各個路口,不許任何人進出西鎮!”
忙到傍晚,荻花庭才拖著灌了鉛的腿回衙門。剛坐下,就聽見外面傳來爭吵聲,出去一看,是趙二和一個老婦人在拉扯——那老婦人是五特的鄰居,手里提著個布包,哭著要去倉庫給五特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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