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淵途阻:荒島洞藏死氣秘,靈核織肉愈重傷
直升機的螺旋槳在狂風中發出刺耳的“嘎吱”聲,銀白藍的機身如同驚濤中的落葉,被臺風掀起的氣浪狠狠拋向半空,又驟然墜下數丈。舷窗外,鉛灰色的云層翻滾如墨,狂風裹挾著豆大的雨點,像無數把冰冷的針,狠狠砸在機艙的防護符文上,激起一圈圈微弱的光紋——那是機身自帶的防御屏障,此刻正被臺風的巨力擠壓得搖搖欲墜。
“五特!風太大了,螺旋槳快扛不住了!”洛恩死死抓住座椅扶手,法袍下擺被機艙內灌進的狂風卷得獵獵作響,他望著駕駛位上的五特,聲音被風聲撕得支離破碎。凱倫則伸手按住身邊一個臉色慘白的陽光法師弟子,另一只手緊緊攥著火焰法杖,杖尖的晶石在顛簸中忽明忽暗,顯然是在強行穩住體內翻涌的魔力。
五特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被狂風扭曲的空域,額間隱有淡藍光暈流轉,指尖飛快地在身前一處隱蔽的金屬操控盤上輕點——他正憑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知力”,與這架奇異“鐵鳥”的核心相連,拼盡全力操控機身:“螺旋槳轉速下降三成,啟動緊急穩定程序!”話音未落,一道無形的能量波悄然注入操控系統,直升機的尾翼瞬間調整角度,勉強抵消了一股將機身掀翻的扭力。
大長老只當這是五特精通機械之術,卻不知那淡藍光暈背后,藏著一枚與他神經相連的奇異核心,更不知這“鐵鳥”本就不是凡俗造物。他抱著小木,將孩子護在懷里,花白的胡須被風吹得貼在臉上,沉聲提醒:“東南方向!有座荒島!快往那邊靠!”
五特循著大長老指的方向望去,額間光暈微微閃爍,仿佛能穿透雨幕般鎖定目標——那是一座方圓不足十里的荒島,島上植被稀疏,只有幾棵被狂風摧殘得歪歪扭扭的枯樹,島中央隱約能看到一片低矮的礁石群,勉強能作為避風處。“收到!調整航向,目標荒島礁石群!”他咬了咬牙,指尖操控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直升機在狂風中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朝著荒島俯沖而去。
機身擦著礁石頂端掠過,螺旋槳刮斷了幾根枯樹枝,最終“轟隆”一聲,重重落在礁石群后方的空地上。巨大的沖擊力讓機艙內的人紛紛前傾,幾個重傷的陽光法師弟子忍不住悶哼出聲。五特第一時間切斷動力,起身時順手在機身側面的金屬面板上按了一下——銀白藍的機身隨之折疊收縮,最終變成一具半人高的金屬守衛,靜靜立在礁石旁,周身泛起微弱的藍光,卻看不出任何“人形”的痕跡,在大長老眼中,這不過是五特操控的一件防御機械罷了。
“都沒事吧?”五特解開安全帶,轉身看向眾人。小木從大長老懷里探出頭,小臉煞白,卻還是搖了搖腦袋:“五特哥,我沒事。”洛恩和凱倫扶著幾個受傷的弟子站起身,臉色都不太好看——其中一個弟子的手臂原本就被亡靈法師的骨刺劃傷,此刻傷口被顛簸扯裂,鮮血浸透了法袍,臉色蒼白如紙。
“先躲進礁石后面,等臺風小些再說。”五特說著,率先推開機艙門。狂風瞬間灌了進來,帶著咸腥的海水氣息,幾乎要將人吹倒。他彎腰扶住艙門,示意眾人依次下車,自己則留在最后,確認那具金屬守衛啟動了警戒模式,才轉身跟上。大長老看著那金屬守衛,只當是件能自動警戒的機械傀儡,并未多想五特為何能如此熟練地操控。
眾人躲在礁石群的凹陷處,這里勉強能擋住大部分狂風。大長老看著幾個重傷的弟子,眉頭擰成了疙瘩:“這幾個孩子的傷……原本就需要圣光持續滋養,現在被臺風一折騰,傷口惡化得厲害,再拖下去恐怕……”話沒說完,他嘆了口氣——隨身攜帶的圣光水晶早已在之前的戰斗中耗盡,此刻連最基礎的療傷都做不到。
五特聞言,目光落在那個手臂流血的弟子身上,沉吟片刻道:“我來試試吧,或許能治。”
大長老猛地抬頭,眼中滿是詫異:“五特兄弟,你還懂療傷之術?”他只見過五特用一種奇特的“能量刃”殺敵、用“異火”凈化死氣,卻從未聽說過這力量還能用來治病,更不知支撐這些能力的,是他體內那枚神秘的核心。洛恩和凱倫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亡靈的死氣傷人,陽光的圣光療傷,這是大陸上公認的常識,五特的能量既非圣光,又帶著凈化的銳利,怎么看都和“療傷”沾不上邊。
“略懂一些,只是法子有點特別。”五特沒有多解釋,轉頭看向那幾個受傷的弟子,“你們誰的傷最輕?先從你開始。”
那個手臂流血的弟子名叫阿明,是陽光法師殿的低階弟子,性格還算沉穩,聞言咬了咬牙,往前挪了兩步:“五特大人,我……我的傷是皮外傷,就是劃得深了點。”他說著,卷起袖子,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邊緣泛著淡淡的黑氣——那是殘留的死氣,正是導致傷口難以愈合的根源。
大長老在一旁看著,心里依舊沒底,卻還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五特兄弟了,若是不行,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五特沒有說話,先是閉上眼,額間的淡藍光暈悄然亮起,一股無形的感知力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瞬間覆蓋了整座荒島——這是他習慣性的警戒,在療傷前,必須確保周圍沒有危險。大長老只覺得五特周身的氣息變得愈發敏銳,卻不知這是他體內核心在以一百五十里為范圍進行精準掃描,很快,五特的眉頭微微一挑:“島的西側還有一個山洞,距離這里約三里,洞里面藏著死氣,應該是亡靈法師的據點,不過他們暫時沒發現我們。”
“亡靈法師?!”凱倫立刻握緊了火焰法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要不要我先去探探?”
“不必。”五特睜開眼,額間光暈隱去,語氣平靜,“他們的氣息很弱,應該是幾個低階法師,暫時構不成威脅。當務之急是先把傷員治好,免得拖后腿。”他說著,走到阿明面前,示意他坐下。
阿明有些緊張地攥緊了拳頭,看著五特伸出的右手——那只手的指尖泛著淡淡的藍光,沒有絲毫暖意,反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銳利感,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五特沒有在意他的反應,指尖輕輕懸在阿明的傷口上方,額間光暈再次亮起,只是光芒比之前更柔和了幾分。他并未提及體內核心,只是在心底默默催動力量:“能量加深,鎖定傷口區域;再用那道‘靈絲’,探探他體內的情況。”
剎那間,一縷極細的淡藍色能量絲從他指尖射出,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輕輕纏繞在阿明的傷口周圍——這是核心的凈化能量,用來隔絕傷口處殘留的死氣,同時滋養受損的肌理。緊接著,另一道更細的“靈絲”(大長老等人眼中僅見一縷微光)悄然鉆進阿明的眉心,順著他的經脈,一路延伸到傷口深處,再向上蔓延至腦海。
五特的感知中,無數混亂的畫面涌了進來:魔淵大陸龜裂的黑土上,阿明和幾個師兄弟被一群亡靈法師圍攻,對方揮舞著骨杖,黑色的死氣彈如雨點般落下;一個亡靈法師的骨矛刺穿了他身邊師兄的胸膛,師兄的身體瞬間被死氣侵蝕,化為一灘黑泥;他自己則被一道死氣刃劃傷手臂,那種刺骨的冰冷和麻木感,透過“靈絲”清晰地傳遞到五特的腦海中。
“傷勢是死氣刃所致,表面深可見骨,實則未傷及筋骨,只是死氣殘留導致傷口無法愈合,還在緩慢侵蝕肌理。”五特快速篩選著信息,不僅摸清了阿明的傷勢,還從他的記憶中,捕捉到了那些低階亡靈法師的戰斗風格——他們擅長用密集的死氣彈消耗敵人,近戰則依賴骨矛和死氣刃,攻擊雖不算凌厲,卻勝在陰毒,一旦被擊中,死氣便會順著傷口滲入體內,不斷惡化傷勢。
“清楚了。”五特收回思緒,指尖的能量絲驟然亮起。他想起以前在黑山城的事——那時黑山城剛初具雛形,他正帶著人抵抗攻城的敵人,突然從城外密林里射來一支淬了未知陰毒的冷箭,速度快得幾乎讓人反應不及。他當時正專注于檢查城磚的穩固性,絲毫沒有察覺,是骨玲撲了過來,硬生生替他擋下了那一箭。箭頭穿透了她的后背,深可見骨,傷口周圍很快泛起黑紫,那時候我們我嚇壞了,只知道這箭上的毒邪得厲害,骨玲當場就昏了過去。后來便是用這法子,以‘靈絲’一點點編織她受損的皮肉,用凈化能量逼出箭上的陰毒,足足耗了一個時辰,才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此刻對付阿明的傷,原理如出一轍,只是箭毒換成了死氣,操控起來更有經驗。那道“靈絲”順著傷口的邊緣,一點點鉆進破損的皮肉組織中。在大長老等人眼中,只看到五特指尖的藍光順著傷口游走,阿明的傷口邊緣黑氣漸散,卻看不清“靈絲”的存在。五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腦海中清晰地“看”到傷口處的每一個細節:哪一根血管需要對接,哪一塊肌肉纖維需要縫合,哪一處的死氣需要徹底清除……
“靈絲”在傷口內部穿梭、編織,淡藍色的能量則順著“靈絲”,不斷滋養著新生的組織。阿明起初還覺得傷口處有些刺痛,后來漸漸變得溫熱,那種麻木的感覺一點點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酥麻麻的癢——那是新肉在生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