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的“河鎮(zhèn)”之清河鎮(zhèn)（第4頁）

男人慢慢睜開眼，看著五特：“你……你要往哪去？”

“往河鎮(zhèn)去?！蔽逄厥帐昂脰|西，準(zhǔn)備起身。

男人突然抓緊五特的衣角：“別去河鎮(zhèn)……俺們在路上聽人說，河鎮(zhèn)比北邊還難，河里的水干得更早，地里的麥子全枯了，亭長帶著人守著井，只給有錢人放水，窮人去討水，都被打得半死……你要是去了，說不定還不如在這兒……”

五特愣了愣，又想起河道村老漢說的“河鎮(zhèn)也好不到哪去”，心里沉了沉，卻還是搖搖頭：“俺得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忙。你們好好養(yǎng)著，等腿好了，往河道村去，那里剛筑了壩，有水，能種莊稼，村里人都是好人。”

男人點(diǎn)點(diǎn)頭，從懷里掏出塊石頭，遞過去：“這個……你拿著。俺們逃荒的時候，在前面的山腳下?lián)斓?，紅通通的，看著怪好看，說不定能換點(diǎn)吃的?！?/p>

五特接過石頭，入手沉甸甸的，暗紅色的石頭上泛著金屬光澤，用指甲刮了刮，指尖沾了層紅粉末——是赤鐵礦！比柳鎮(zhèn)的斑銅石含礦量還高，要是能煉，能鑄出更好的銅工具。他攥著石頭，心里一動，卻還是把石頭還給男人：“這石頭你們留著，要是到了河道村，村里正找礦石煉銅，這個能換粟米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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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執(zhí)意要給，推了半天，五特只好收下，又從懷里掏出塊小銅片——是鑄工具剩下的邊角料，能當(dāng)刮削器用——遞給男人：“這個你拿著，能削木頭，能割草，比石片好用?！?/p>

男人接過銅片，緊緊攥在手里，看著五特走遠(yuǎn)，才對著他的背影喊：“路上小心！要是難走，就回河道村！”

五特回頭揮了揮手，繼續(xù)往河鎮(zhèn)走。手里的赤鐵礦沉甸甸的，他摸了摸石頭，心里想著：等去了河鎮(zhèn)，要是真像男人說的那樣難，就先找這赤鐵礦的山，鑄了工具，說不定能幫著挖井，幫著引水——就像在河道村那樣。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天漸漸暗了下來，風(fēng)也涼了，吹在汗?jié)竦谋成?，冷得人打哆嗦。遠(yuǎn)處的山影越來越近，男人說的赤鐵礦山應(yīng)該就在那片山里。五特加快腳步，想趕到山腳下找個地方歇腳，剛繞過一道山梁，就看見前面的土路上躺著個人，一動不動。

他趕緊跑過去，蹲下來摸了摸那人的鼻息，還有氣，只是很弱。是個老漢，比河道村的老漢還瘦，身上的衣服破得只剩布條，露出來的胳膊瘦得像枯柴，手里還攥著個空陶碗，碗底沾著點(diǎn)干泥。五特把他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倒了點(diǎn)水在他嘴里，慢慢喂下去。

老漢嗆了兩下，慢慢睜開眼，看見五特，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五特又喂了他點(diǎn)粟米餅，等他緩過來些，才聽見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水……給俺水……河鎮(zhèn)的井……被亭長封了……俺去討水……被打了……”

五特心里一緊：“亭長真的封了井？只給有錢人放水？”

老漢點(diǎn)點(diǎn)頭，眼里滾出淚來：“俺們這些窮人，只能去河里挖濕泥擰水喝……可河里的泥都干了……俺的孫兒……昨天渴死了……俺抱著他走了一天……實(shí)在走不動了……”他指了指旁邊的土堆，土堆上插著根小樹枝，“俺把孫兒埋在那兒了……俺想陪著他……可俺渴……俺想喝口水……”

五特掏出陶瓶，把剩下的水全倒在老漢嘴里，老漢貪婪地喝著，水順著嘴角流下來，他趕緊用袖口擦了擦，舍不得浪費(fèi)。五特看著旁邊的小土堆，心里堵得慌——這一路，見過太多這樣的慘事，餓的，渴的，被石頭砸的，被人打的，可他能做的，只有給塊餅，給口水，能幫一個是一個，卻幫不了所有的人。

“俺帶你去前面的山洞，那里能歇腳，俺再去給你找水?！蔽逄胤銎鹄蠞h，老漢的腿軟得像面條，幾乎是靠五特半扶半抱地往前走。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到山洞。把老漢放在洞里的干草上，五特剛要出去找水，老漢突然抓住他的手：“別去……外面有狼……俺昨天晚上看見的……好幾只……眼睛亮得像燈籠……”

五特握緊腰間的銅斧，又摸了摸懷里那柄看不出材質(zhì)的小刀——這是他隨身帶著的要緊物件，比銅斧更鋒利。他低頭看了看老漢干裂的嘴唇，又掃過洞外沉沉的夜色，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流民們?nèi)钡牟恢皇撬?，更是能填肚子的吃食，與其只找水，不如順便找些獵物，讓老漢和之后遇到的人都能吃口飽飯。

他悄悄啟動靈智核，屏幕瞬間在腦海中亮起，三里內(nèi)的活物以紅點(diǎn)標(biāo)記清晰顯現(xiàn)：西邊三里外有鹿群，東邊一里多地有五六只灰狼聚在野兔尸身旁。五特目光一凝，迅速鎖定狼群——鹿群數(shù)量少，不夠分給更多人，而狼群雖兇，肉卻能讓不少流民撐過幾天。

他按靈智核標(biāo)記的方向往東邊疾走，沒多遠(yuǎn)就聽見狼嚎。五特躲在枯樹后，借著靈智核精準(zhǔn)定位每只狼的位置與動作，彎腰撿起地上幾塊趁手的石頭。待最前面的狼低頭啃食野兔時，他猛地?fù)P手，第一塊石頭順著靈智核預(yù)判的軌跡飛出，精準(zhǔn)砸中那只狼的后腦，狼瞬間倒地；旁邊的狼剛抬頭警覺，第二塊石頭已經(jīng)砸向它的眼睛，狼痛得嘶吼，五特緊接著擲出第三塊石頭，正中其脖頸；剩下的狼受驚撲來，五特依靈智核實(shí)時標(biāo)記的撲擊角度，左右開弓擲出石頭，石塊像長了眼睛般，接連砸中狼的要害，不過片刻，五六只狼就全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他喘了口氣，拖著四只狼往山洞走——剩下的狼尸太重，只能先帶這些。回到山洞時，老漢正焦急地探頭張望，看見五特拖著狼回來，眼睛一下子亮了。五特找了些干草點(diǎn)燃，用小刀把狼肉簡單處理干凈，割下幾塊嫩肉放在火上烤，很快，肉香就彌漫了整個山洞。

“您先吃，俺再去把剩下的狼尸拖回來，明天帶著路上吃?！蔽逄匕芽镜脟娤愕睦侨膺f給老漢，老漢接過肉，眼淚又掉了下來，嘴里反復(fù)說著“好人”。

第二天早上，五特先把剩下的狼尸拖回山洞，又把老漢扶到洞外，指了指河道村的方向：“你往那邊走，有個河道村，村里剛筑了壩，有水，有粟米餅，村里人會幫你的?！彼痔统鰤K銅片遞給老漢，“拿著這個，到了村里，給村長看，他會收留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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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接過銅片，緊緊攥在手里，對著五特鞠了個躬：“謝謝你……你是好人……到了河鎮(zhèn)，也一定要好好的……”

五特點(diǎn)點(diǎn)頭，把剩下的狼肉切成塊包好，背在背上，轉(zhuǎn)身往河鎮(zhèn)走。手里的赤鐵礦沉甸甸的，背上的狼肉帶著溫度，腳下的路還是難走，可他的腳步卻比之前更穩(wěn)了。風(fēng)里的狼嚎已經(jīng)聽不見了，遠(yuǎn)處的河鎮(zhèn)輪廓漸漸清晰，雖然還是一片荒涼，可五特心里卻想著：不管多難，總能找出條路來——就像這赤鐵礦，看著是塊普通的石頭，可煉出銅來，就能鑄出工具；就像這狼肉，能讓流民們多撐幾天，有力氣一起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