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噠噠噠”越來越近,孫成凱帶著三萬大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揚起一路塵土。看到城墻上的狼藉和地上堆積如山的尸體,他臉色一變,連忙翻身下馬,動作急切,跑到五特面前,單膝跪地,聲音帶著自責:“大人,您沒事吧?屬下路上遇到了敵軍的小股牽制部隊,纏斗了許久,來晚了!請大人責罰!”
五特笑了笑,聲音依舊虛弱:“沒事,已經解決了,你來得正好,幫我扶一把。”
趙宏站起身,目光在剛來的孫成凱和五特之間流轉,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孫成凱曾叛變的事,他心里清楚,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看著眼前渾身是血、虛弱不堪的五特,趙宏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當著所有士兵和大臣的面,緩緩摘下了頭上的皇冠,皇冠上的珍珠寶石在陽光下閃著光芒,他將皇冠遞到五特面前,聲音誠懇而堅定:“五特,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這些年,我沉迷權力,忽略了百姓的疾苦,還差點毀了這天下。你有勇有謀,心懷百姓,這皇帝之位,理應是你的。”
所有人都驚呆了,大臣們紛紛跪地,聲音此起彼伏:“陛下,不可啊!陛下三思!”
五特卻搖了搖頭,沒有去接皇冠,而是用盡力氣將它推回給趙宏,語氣鄭重:“趙宏,我對皇帝之位沒有興趣,權力于我如浮云。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讓百姓能安居樂業,不再受戰亂之苦,不是為了爭奪權力。”他頓了頓,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您雖然有錯,但您心里還是裝著這天下,裝著百姓的。不如這樣,您別做皇帝了,就當這永安城的城主吧。這城池也改個名字,叫黑安城,象征著黑盛城和永安城永遠同心同德,攜手守護這一方土地和百姓。”
趙宏愣住了,眼神復雜地看著五特,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好!朕聽你的!從今天起,我就是黑安城城主,一定好好治理城池,輕徭薄賦,善待百姓,不辜負你和百姓的期望!”
五特滿意地笑了,在孫成凱的攙扶下站起身:“那我們先回城里,好好整頓一下,清點傷亡,補充物資,防止暗勢力卷土重來。”
說完,他在孫成凱的攙扶下,和趙宏一起朝著黑安城走去。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一高一矮,一強一弱,卻透著一股和諧的氣息。一場關乎城池命運的守護戰,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接下來的幾天,五特在黑安城閑逛,看似悠閑,實則在仔細觀察。他發現城中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街道狹窄且布滿垃圾,散發著異味;部分房屋破舊不堪,隨時可能倒塌;市集上物價混亂,商販們隨意要價;還有一些孤兒寡母生活困苦,無依無靠。趙宏則忙著整頓城池——他雷厲風行地廢除了苛捐雜稅,張貼告示告知百姓,百姓們聞訊歡呼雀躍;又將皇宮里的一部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拿出來救濟百姓,派人挨家挨戶送去糧食和衣物;還和孫成凱一起重新訓練軍隊,挑選精壯士兵,改善武器裝備,加強城防建設。百姓們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容,對這位“前皇帝、現城主”的態度也慢慢好轉,從最初的畏懼、懷疑,變成了如今的信任和擁護。
五特閑逛時,也在留意這座城池的地理位置——黑安城地處交通要道,四通八達,易守難攻,是個戰略要地;同時他還打探到城中有不少特產資源,比如城西的鐵礦品質優良,城南的果園盛產酸甜可口的梅子。他還從之前抓獲的暗勢力俘虜口中,通過軟硬兼施的審訊,問出了重要線索——暗勢力的總部藏在東南方向的黑風寨里,那里山勢險峻,易守難攻,聚集了不少殘余勢力,還囤積了大量的兵器和糧草,準備伺機反撲。
傷好之后,五特決定親自帶領軍隊去攻打黑風寨,斬草除根。出發前,趙宏將黑安城的城防竹簡和一枚雕刻著龍紋的令牌交給了五特,令牌沉甸甸的,帶著金屬的涼意:“五特,這城防竹簡上記錄了黑安城及周邊的防御布局,還有這令牌你拿著,它能調動周邊郡縣的兵力。有了它,不管你到哪里,各地的官員都會聽你的調遣。”
五特接過令牌,掂量了一下,笑著說:“趙宏城主,你覺得我還用這令牌嗎?”趙宏愣了愣,隨即明白了五特的意思——以他的威望和實力,根本無需令牌來約束他人,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再說話。五特收起令牌和竹簡,眼神堅定:“我會徹底鏟除暗勢力,讓黑安城和黑盛城永遠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說完,他翻身上馬,動作干脆利落,馬鞍上掛著那把染過無數鮮血的烏鋼刀。他帶著孫成凱和一支精心挑選的精銳部隊,朝著東南方向的黑風寨疾馳而去,馬蹄揚起陣陣塵土,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只留下一道堅定的背影。
五特翻身上馬的動作驟然停住,烏鋼刀的刀柄在掌心轉了半圈,他勒住韁繩,調轉馬頭看向身后追來的趙宏。“趙宏城主,有件事,出發前必須跟你說清楚。”他的聲音不再帶著往日的輕松,玄色衣袍在風里微微晃動,“之前那些大臣和王爺里,藏著暗勢力的主謀,而且,他還是你們皇室家族的人。”
趙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剛要遞出干糧的手停在半空。“皇室家族?”他眉頭擰成一團,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隨即眼中燃起怒火,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是誰?你說出來,我現在就去殺了他,以儆效尤!”
五特催馬靠近兩步,眉心處的藍光若隱若現,像是在調取記憶碎片。“那天朝堂上的刺客,你還記得嗎?”他緩緩開口,聲音壓得很低,“他從殿梁上掉下來時,我余光掃到宮殿南面站著一個人。當時所有人都慌了神,只有他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手還假裝摸鼻子,實則在做抹脖子的動作——就是那個手勢之后,刺客立刻就服了藏在牙里的毒藥,死得干凈利落。”
“南面?皇族……”趙宏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他后退兩步,扶住身邊的拴馬樁,努力回想那天朝堂上的站位。殿內南面的位置,本就是給皇室宗親留的,能在那種場合站在那里的,都是血脈親近之人。突然,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啊?是四弟趙思?”
“你說說他的模樣。”五特的目光緊緊盯著趙宏,五特偷偷用靈智核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比對畫像。
“他長得胖胖的,個子比我還矮半個頭,皮膚黝黑,臉上還有星星點點的雀斑,平時總愛穿著醬色的錦袍,說話慢慢吞吞的,看著沒什么脾氣。”趙宏語速極快,一邊說一邊比劃,“之前我還覺得他老實,從不爭權奪利,怎么會是他?”
五特眉心的藍光驟然亮起,又迅速黯淡下去,他篤定地點頭:“對,就是他。那天刺客死后,我一直看著挺,那時候五特悄悄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記憶碎片,其他人要么是恐懼,要么是疑惑,只有趙思的記憶里,藏著‘計劃失敗’的焦躁和‘廢物’的暗罵,還有他和暗勢力私通的零星畫面。”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外,你到時候查查挺宮里有沒有地道和青銅兵器,皇宮地下有一條隱秘隧道,入口就在趙思府邸的假山下面,直通城外黑風寨的方向,這也是暗勢力能屢次潛入皇宮的原因。”
趙宏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嘴里反復念叨著“趙思”的名字,臉上滿是痛苦和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弟弟,竟然會是背叛皇室、勾結暗勢力的主謀。
趙宏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背重重撞在冰涼的城墻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抬手扶住額頭,指腹用力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不可能……怎么會是他?”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的痛苦,“小時候他總跟在我身后,我還護著他不讓其他皇子欺負,他怎么敢……”
五特翻身下馬,走到他身邊,玄色衣袍掃過地上的草屑。“皇室權力場,最容易滋生野心。”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趙思平日里裝出老實本分的樣子,不過是為了麻痹所有人。你想想,這些年他看似不問政事,卻總以探望太后為由,頻繁出入皇宮,實則是在利用身份便利,暗中布局。”
趙宏猛地抬起頭,眼中血絲密布,“那現在怎么辦?直接派人去抓他?”
五特問現在大臣們不都你控制住了“不行的話。”五特立刻否決,“他在暗勢力中地位不低,府里肯定藏著不少死士,貿然動手只會打草驚蛇,甚至可能讓他狗急跳墻,動用皇宮地下的隧道逃跑。”他頓了頓,靈智核在腦海中飛速運轉,梳理著對策,“我們得演一出戲,讓他主動暴露。”
“演戲?”趙宏疑惑地看向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