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流言與大臣的恐慌……
太和殿的偏殿里,孫成安正焦躁地走來走去,手里拿著一把折扇,卻怎么也扇不散心里的恐慌。殿內(nèi)坐著幾個還沒逃跑的大臣,都是些平日里沒什么實權(quán),又舍不得家里財產(chǎn)的人。他們圍坐在一張八仙桌旁,桌上放著一壺涼茶,卻沒人有心思喝。
“你們聽說了嗎?”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臣突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城外的百姓都說,五特大人說了,等拿下皇城,要讓全城的百姓投票,選出大趙的‘二十大惡人’,到時候,要把這些惡人拉到城門口斬首示眾!”
這話一出,殿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孫成安手里的折扇“啪”地一聲掉在地上,他彎腰撿起來,手指卻不停地發(fā)抖——他可是孫成凱的弟弟,當(dāng)年孫成凱在朝中當(dāng)官的時候,他仗著哥哥的勢力,貪了不少銀子,還強(qiáng)占了好幾戶百姓的田宅。要是真的投票選“二十大惡人”,他肯定榜上有名。
“這……這肯定是謠言!”戶部尚書李謙哆哆嗦嗦地說,“五特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怎么敢這么做?”
“是不是謠言,你我心里都清楚?!崩铣紘@了口氣,“咱們這些人,哪個手上沒沾過百姓的血?當(dāng)初陛下擴(kuò)建宮殿,咱們誰沒從中克扣過銀子?去年災(zāi)荒,咱們誰沒私吞過賑災(zāi)糧?現(xiàn)在五特打過來了,那些百姓能不恨咱們嗎?”
李謙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他想起自己去年私吞的那五萬石賑災(zāi)糧,那些糧食要是分給百姓,至少能救活上千人??伤麉s把那些糧食賣給了糧商,賺了一大筆銀子?,F(xiàn)在想想,他后背都冒冷汗——要是真的被選上“二十大惡人”,他的下場肯定比死還慘。
“要不……咱們逃吧?”一個年輕的侍郎小聲提議,“雖然城門被釘死了,但咱們可以從皇宮的排水道逃出去?。∨潘乐蓖ǔ峭獾淖o(hù)城河,只要咱們能逃出去,就能去找五特大人求情,說不定他會饒了咱們。”
孫成安眼睛一亮,剛想點頭,卻被老臣攔住了:“逃?你以為排水道那么好逃嗎?陛下早就派人把排水道的出口封死了,而且還派了禁軍看守。咱們要是敢去,肯定會被當(dāng)場抓住,到時候,連全尸都留不下。”
年輕侍郎的臉?biāo)查g變得絕望,他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那怎么辦?難道咱們就只能在這里等死嗎?”
殿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每個人都低著頭,想著自己的心事。孫成安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孩子還在府里,要是他死了,他的家人怎么辦?他突然覺得很后悔,后悔當(dāng)初不該貪那么多銀子,后悔不該跟著趙宏瞎混。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一個親兵匆匆跑進(jìn)來,大聲說:“不好了!吏部侍郎張大人在府里上吊自殺了!”
眾人都愣住了,孫成安心里一沉——張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貪官,當(dāng)年他為了當(dāng)上吏部侍郎,花了十萬兩銀子賄賂趙宏,還逼死了自己的競爭對手。現(xiàn)在他自殺,肯定是因為害怕被選上“二十大惡人”。
“還有……還有兵部的王大人,剛才在午門外自刎了,死前還留下了一封血書,說自己罪孽深重,不敢面對百姓?!庇H兵又說。
殿內(nèi)的大臣們徹底慌了,李謙甚至嚇得哭了起來:“完了……完了……下一個就是我了……”
孫成安也慌了,他站起身,在殿內(nèi)不停地走來走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去。
孫成安回到自己的府里,一進(jìn)門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連妻子和孩子都不見。書房里堆滿了金銀珠寶,都是他這些年貪來的,可現(xiàn)在,這些金銀珠寶在他眼里,卻像一堆廢物——再多的銀子,也買不來一條命。
他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一張紙,上面寫著“二十大惡人”的可能人選,每個名字后面都畫著勾。他看著自己的名字,心里像被刀割一樣難受。他知道,自己肯定逃不掉,除非……除非他能找到一個替罪羊。
“替罪羊……”孫成安喃喃自語,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他想起了李謙,李謙私吞賑災(zāi)糧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要是他把李謙的事情捅出去,說不定五特會饒了他。
可他又猶豫了——李謙畢竟是戶部尚書,手里也有不少把柄。要是他把李謙捅出去,李謙肯定會反咬一口,到時候,他自己也會完蛋。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他的貼身小廝走進(jìn)來,小聲說:“老爺,宮里傳來消息,說陛下今天又殺了兩個大臣,因為他們私下議論要開城門。”
孫成安心里一緊,他知道,趙宏已經(jīng)瘋了,再跟著趙宏,肯定沒有好下場。他必須盡快想辦法,要么逃出去,要么找到一條活路。
“小廝,你去幫我辦一件事?!睂O成安突然說,聲音壓得很低,“你去李謙大人的府里,把這個交給李謙大人的管家,就說……就說我有要事和李謙大人商量?!?/p>
小廝接過孫成安手里的紙條,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孫成安看著小廝的背影,心里暗暗祈禱:希望李謙能識時務(wù),不然,他就只能魚死網(wǎng)破了。
沒過多久,小廝就回來了,帶來了李謙的回信。孫成安打開信,只見上面寫著:“今夜三更,城外破廟相見?!?/p>
孫成安心里一喜,他知道,李謙肯定也慌了,想要和他商量對策。他立刻收拾了一些金銀珠寶,藏在身上,又換上了一身粗布衣服,趁著夜色,從府里的后門溜了出去。
城外的破廟很偏僻,廟里布滿了蛛網(wǎng)和灰塵,只有一盞油燈在角落里亮著,發(fā)出微弱的光芒。李謙已經(jīng)到了,他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臉色慘白,看到孫成安進(jìn)來,立刻站了起來。
“孫大人,你找我來,有什么事?”李謙的聲音里滿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