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特從懷里掏出兩錠銀子,放在石桌上:“這是定金,等窯和暗門做好,再給你們結一半,全部完工后付清剩下的。”
老木匠看都沒看銀子,只把圖紙卷起來:“不用定金,俺信你這孩子。”他轉頭對徒弟們喊:“干活了!大徒弟備棗木做暗門,二徒弟和三徒弟跟俺拌黃泥砌窯!”
徒弟們應了聲,轉身去搬工具。五特站在地基邊,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老木匠拌黃泥時,每加一捧草木灰都要掂量;大徒弟刨棗木時,連木紋的走向都要順著來;二徒弟和三徒弟砌窯壁時,每塊泥磚都要敲三遍,怕有空隙。三冬蹲在旁邊,手里拿著小鋤頭幫著運土,時不時被師傅們的動作逗得笑出聲。
沒過兩天,窯的雛形就起來了,圓弧形的頂,燒火口藏在灶房墻角,煙囪從房檐下伸出來,遠遠看去,真像個不起眼的小灶臺。暗門也做得差不多了,棗木板被刨得光滑,外面裹上混了碎土的膠泥,往地基的角落里一放,跟周圍的土渾然一體,若不是知道位置,根本找不出來。
這天中午,老木匠讓徒弟們歇著,自己蹲在地基邊抽煙,看著五特指揮人往院里運青石——那些青石都是從山里采來的,半米厚、半米寬、一米長,每塊都得四個壯漢才抬得動。老木匠抽著煙,突然開口:“二冬,這青石鋪院子,得不少銀子吧?”
五特正在幫著搭木架,聞言回頭:“是貴些,但鋪在地上不返潮,下雨也不泥濘,能住一輩子。”他頓了頓,補充道:“屋里的地面也鋪青石,從門口鋪到炕邊,這樣冬天屋里不冷。”
老木匠磕了磕煙桿,沒再說話,只是看著那些青石被一塊塊抬進院子,心里卻盤算著:這么好的青石,鋪在地上太可惜,可這孩子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不問。
等青石運得差不多了,五特走到院西南角,用石灰畫了個圓圈:“張師傅,明天在這里挖口井。”
老木匠剛把煙桿揣進懷里,聞言愣住了,三個徒弟也停下手里的活,齊刷刷看向五特。大徒弟忍不住問:“二冬,‘井’是啥東西?俺們只聽說過村外的河,沒聽過‘井’。”
五特也愣了——他忘了,這個時代的村民取水都靠河里的活水,根本不知道井。他蹲下來,在地上畫了個圈,又往下畫了幾道線:“就是在這兒一直往下挖,挖到有水冒出來,再往下挖兩米,用石頭把壁砌起來,這樣不管天旱天澇,都能取到干凈水,不用再去河邊挑。”
老木匠湊過來看地上的畫,眉頭皺了又舒:“往下挖能出水?”
“能。”五特肯定地點頭,“俺聽老獵人說過,山里的水都在地下藏著,只要找對地方,挖下去就能見水。”他其實是靠靈智核測的地下水脈,這處的水位淺,水質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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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匠沒再問,只點頭:“行,明天俺們先停了砌墻的活,先挖井。”
第二天一早,老木匠帶著徒弟們開始挖井。剛開始挖的是浮土,一鋤頭下去能刨出一大塊,可挖了不到三尺,就遇到了硬土,鋤頭下去只冒火星。三徒弟揉著發酸的胳膊:“師傅,這土也太硬了,挖不動啊。”
老木匠接過鋤頭,往鋤頭上吐了口唾沫,卯足了勁往下砸:“往下挖!二冬說能出水,就肯定能出水!”
五特看著他們滿頭大汗,從屋里端出涼茶:“張師傅,歇會兒再挖,別累著。”他又讓三冬去村里喊了幾個壯漢,幫忙輪流挖。
挖了三天,井深已經有一丈多,可還是沒見水。二徒弟擦著汗,小聲對大徒弟說:“哥,你說這底下真有水嗎?別是白挖了。”
大徒弟剛要開口,就聽見老木匠喊:“慢著!鋤頭碰到軟的了!”
眾人都圍過來,老木匠小心翼翼地用鋤頭刨開土,沒過一會兒,就有濕土冒出來,再往下挖了兩尺,水珠順著泥土滲出來,越滲越多,很快就積了一小灘水。
“出水了!真出水了!”三徒弟興奮地喊起來,村里來幫忙的壯漢也跟著歡呼。
五特湊到井邊,看著水里的倒影,笑著對老木匠說:“張師傅,再往下挖兩米,然后用青石把井壁砌起來,井口做個木架,安個轱轆,取水方便。”
老木匠抹了把臉上的泥和汗,咧嘴笑了:“好!聽你的!”
又忙了兩天,井終于挖好了。青石砌的井壁整整齊齊,井口安著木轱轆,系著麻繩和水桶,只要一搖轱轆,就能打上滿滿一桶水。三冬好奇地搖著轱轆,打了一桶水,嘗了一口,大聲喊:“哥!這水比河里的甜!”
村民們都來嘗井水,紛紛說這水好喝,以后取水不用再跑遠路。李嬸提著籃子過來,給眾人送烙餅:“二冬這孩子,真是能干,連‘井’都能想出來。”
井挖好后,老木匠帶著徒弟們開始砌四合院的墻。正房的墻砌到一人高時,五特走到后院的位置,用石灰畫了個大圈:“張師傅,圍著正房的后墻,再蓋個后院,地基跟前面的一樣深,墻要砌得跟正房一樣高。”
老木匠手里的磚刀頓了頓,看向五特:“二冬,之前的圖紙里沒后院,這得加銀子。”他頓了頓,補充道:“多了后院,木料和人工都得加,俺估摸著,得加個七八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