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停住腳,慢慢轉過身,把木盆往石桌上一放,聲音細得像蚊子叫:“我……我給你們送喜糕來。”
四冬趕緊走過去,機械臂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喜糕,遞到三冬面前:“你也吃,剛蒸好的,熱乎。”
三冬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來,指尖碰到四冬的機械臂,又趕緊縮了回去,臉頰更紅了。五特看著兩人這副模樣,悄悄往后退了兩步——有些事,還是得讓他們自己慢慢琢磨。
鐵匠鋪里的“叮叮”聲漸漸輕了,只剩下兩人偶爾的低語和喜糕的甜香。五特站在不遠處的桃樹下,看著枝頭的紅燈籠,心里滿是歡喜——妹妹的事有了眉目,黑山城的日子也越來越有奔頭了。
靈核歸程·山城新貌
鐵匠鋪的爐火“噼啪”燒著,三冬蹲在地上,手里捧著小狼的機械腿——昨天婚禮上小狼追著孩子跑,不小心被石頭磕掉了一塊鐵皮,露出里面的鋼筋關節。四冬坐在旁邊的鐵砧上,機械臂正夾著一塊燒紅的鐵皮,細細打磨著。
“四冬哥,這鐵皮得磨多薄啊?”三冬戳了戳小狼的機械腿,冰涼的觸感讓她指尖一顫,小狼“嗷嗚”叫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胳膊。
四冬放下手里的磨石,機械臂靈活地轉了個彎,把打磨好的鐵皮遞到她面前:“這么薄就行,太厚了小狼跑起來沉。”他說著,指了指鐵皮上的小孔,“等會兒把這個孔對準關節上的螺絲,擰上就能固定住。”
三冬點點頭,拿起鐵皮往小狼的機械腿上比了比,可鐵皮總往一邊歪。她皺著眉頭,伸手去扶,指尖卻不小心碰到了滾燙的鐵皮,“呀”地叫了一聲,趕緊縮回來。
四冬立刻放下手里的工具,機械臂飛快地抓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他的機械臂帶著爐火的溫度,卻小心翼翼地沒碰到她的傷口。“咋這么不小心?”四冬的聲音里帶著點急,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是純夫人做的藥膏,“快涂上,不然該起泡了。”
三冬的臉一下子紅了,任由他用機械臂捏著自己的手指涂藥膏。藥膏涼涼的,帶著薄荷的清香,她偷偷抬頭看四冬,發現他也在看自己,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又趕緊錯開。
“我……我來幫你扶著鐵皮。”三冬趕緊轉移話題,伸手按住小狼的機械腿。
四冬點點頭,拿起螺絲刀,機械臂穩穩地對準小孔,一點點把螺絲擰進去。陽光從鐵匠鋪的窗戶照進來,落在他的側臉上,汗珠順著下頜線往下滴,砸在鐵皮上,發出“嗒”的輕響。三冬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突然覺得,以前總覺得他的機械臂冷冰冰的,現在卻覺得格外可靠。
“好了。”四冬放下螺絲刀,機械臂輕輕拍了拍小狼的機械腿,“試試能不能走。”
小狼立刻站起來,圍著兩人跑了兩圈,機械腿“咔噠咔噠”響著,比以前更靈活了。它跑到三冬身邊,叼起她的衣角,又跑到四冬身邊,蹭了蹭他的機械臂。
“你看,小狼都知道謝你呢。”三冬笑著說,伸手摸了摸小狼的頭。
四冬也笑了,機械臂抓起一塊剛打好的小鐵牌,上面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冬”字:“這個給小狼掛上,以后別人就知道它是咱們的了。”
三冬接過鐵牌,心里暖暖的——這個“冬”字,是他的名字,也是她的名字。她抬頭看向四冬,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眼里閃著光,像鐵匠鋪里的爐火。
就在這時,王姨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三冬,回家吃飯啦!”
三冬趕緊站起來,把鐵牌掛在小狼的脖子上:“我先走了,謝謝你啊四冬哥。”
“沒事,以后小狼壞了,隨時來喊我。”四冬說著,機械臂突然抓起一塊剛做好的小鐵花,塞到她手里,“這個給你,昨天看你繡帕子上有桃花,就打了一個。”
三冬低頭看著手里的鐵桃花,花瓣上還帶著爐火的溫度,心里像揣了塊熱糖。她攥緊鐵桃花,快步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四冬還坐在鐵砧上,看著她的方向,陽光照在他的機械臂上,亮得晃眼。
靈核歸程·山城新貌
三冬攥著鐵桃花剛進院子,就被王姨拽著胳膊往廚房帶。灶臺上的鐵鍋冒著熱氣,燉菜的香味飄得滿屋子都是,王姨往她手里塞了個剛出鍋的紅薯,眼睛直往她攥緊的手上瞟。
“手里藏啥好東西呢?臉都紅到脖子根了。”王姨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紅薯的熱氣熏得三冬鼻尖冒出汗珠。
三冬把鐵桃花往身后藏了藏,可那冰涼的金屬邊角還是露了出來。王姨一把抓過她的手,看著那朵小巧的鐵桃花,花瓣上的紋路打得又細又勻,瞬間就笑了:“這不是四冬那小子的手藝嗎?他打鐵的功夫在村里數一數二,沒想到還會做這精細活。”
三冬的臉更紅了,低頭扒拉著手里的紅薯,聲音細得像蚊子叫:“王姨,您別取笑我了,就是……就是小狼的機械腿壞了,他幫著修,順手給我的。”
“順手給的?”王姨往灶里添了把柴火,火苗“噼啪”往上竄,“我昨天可是看見,他在鐵匠鋪里對著塊鐵皮敲了大半天,嘴里還念叨著‘桃花要怎么打才好看’,當時我就琢磨,這小子是給誰做呢,原來是給你啊。”
三冬手里的紅薯差點掉在地上,抬頭看著王姨,眼里滿是慌亂:“真……真的嗎?他就是覺得我繡帕子上有桃花,隨便打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