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拉拉村:城主府的黑影
夜色如墨,五特站在王元寶家的院墻上,指尖暗紋驟然亮起。靈智核“能量加身”功能啟動,一股淡藍色的光暈包裹住他的身體,腳步輕點間,人已如離弦之箭般竄出,掠過屋頂時只留下一道殘影。
他刻意避開街道上巡邏的衛兵,腳掌落地時幾乎聽不到聲響。三十里的探測范圍在腦海中鋪開,城主府的輪廓清晰浮現——那座青磚砌成的府邸像一頭蟄伏的巨獸,而在府邸深處的臥房位置,一團濃郁的黑氣正緩緩蠕動,與記憶里永熙城吳大龍閨女身上的夢魘之氣如出一轍。
“怎么會在這里出現?”五特眉頭緊鎖,身形已落在城主府的高墻外。他指尖靈絲弦悄然探出,纏住墻頭的瓦片,輕輕一蕩便翻進府內。府里的侍衛握著刀來回踱步,卻沒一個人察覺到頭頂掠過的身影。
五特躲在一棵非常茂盛的樹上,靈絲弦順著樹干延伸,悄無聲息地鉆進那間亮著燈的臥房。屋內,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背著手踱步,國字臉繃得緊緊的,下頜的胡茬又粗又密,正是城主烏達郎。他身前站著個穿長衫的郎中,手里的藥箱都快攥變形了。
“李郎中,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沒別的法子了?”烏達郎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火。
李郎中苦著臉搖頭:“城主大人,公子這病真邪門。三年前好好的,突然就昏睡過去,脈相時強時弱,身上既不發燒也不發冷,我把遍了所有穴位,他都沒半點反應。”
“邪門?”烏達郎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得跳起來,“我烏達郎鎮守這城十年,從沒虧過老天爺,怎么偏偏我兒烏布就得這種怪病?”
李郎中縮了縮脖子:“大人息怒,我真的盡力了。前陣子請了城西的張郎中來看,他說公子是魂魄丟了,扎了七七四十九針都沒用。”
“魂魄丟了?”烏達郎冷笑一聲,“我派人去山神廟求過符,去道觀請過道士,不還是沒用?”
“那道士說……說公子身上纏著不干凈的東西,可他畫了符燒了紙,公子還是沒醒。”李郎中的聲音越來越小。
烏達郎停下腳步,盯著床上躺著的少年——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臉色蒼白得像紙,雙目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他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聲音軟了下來:“三年了,布兒每天就這么躺著,連水都得撬開嘴喂。你說他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對得起他娘?”
李郎中嘆了口氣:“大人,我聽說京城有個姓顧的御醫,專治疑難雜癥,要不您派人去請請?”
“請過!”烏達郎煩躁地擺手,“去年就派了人,結果半路上遇到劫匪,帶的銀子被搶了不說,去的人也折了腿回來。再說那顧御醫架子大得很,不是王公貴族的病,根本不出診。”
“那……那民間有沒有什么奇人異士?”李郎中又問。
“奇人異士?”烏達郎眼神黯淡下來,“前陣子來了個游方道士,說能驅邪,結果折騰了三天,布兒差點沒了氣,我把他打了一頓趕出去了。從那以后,再沒人敢來碰這活兒。”
李郎中遲疑著開口:“大人,您說會不會是……是公子沖撞了什么山神土地?要不咱們去城外的黑風山拜拜?”
“拜過了!”烏達郎一拳砸在墻上,指節都泛白了,“黑風山的山神廟,我親自去磕了頭,牛羊祭品送了一車,有用嗎?布兒還是這樣!”
“那……那會不會是飲食的問題?我仔細查過公子的飲食,沒發現有毒的東西啊。”
“有毒?我早就讓人把府里的廚子、丫鬟都審了一遍,連送菜的販子都沒放過,要是有毒,布兒第一天就沒了,還能躺三年?”烏達郎的聲音里滿是疲憊。
李郎中搓著手,實在想不出辦法:“大人,我真的束手無策了。公子這脈相太怪,時而像枯木,時而像活水,我行醫三十年,從沒見過這樣的。”
烏達郎盯著他:“你就沒問過你那些同行?比如城南的王大夫,或者鄰縣的趙郎中?”
“問過了!”李郎中急忙點頭,“王大夫來看過一次,說公子是‘假死癥’,開了藥灌下去,一點用都沒有。趙郎中更直接,說這病是絕癥,讓您準備后事。”
“后事?”烏達郎猛地揪住李郎中的衣領,眼睛瞪得通紅,“我兒還活著!誰敢說準備后事?”
李郎中嚇得渾身發抖:“大人饒命!我不是那個意思,趙郎中他……他就是隨口一說。”
烏達郎松開手,喘了口氣:“你再想想,有沒有什么偏方?哪怕是聽來的,不管用不用,都跟我說。”
李郎中皺著眉想了半天:“我聽我爺爺說過,以前有個人昏睡不醒,是用百年人參熬湯灌下去醒的。可那百年人參太少見了,咱們這小地方根本找不到。”
“人參?”烏達郎眼睛一亮,“我派人去京城買!多少錢都買!”
“可……可就算買到了,也不一定管用啊。”李郎中猶豫著說。
“不管用也得試試!”烏達郎咬牙道,“總比看著布兒這樣躺著強。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過能‘起死回生’的法子?”
李郎中連忙搖頭:“那都是神話傳說,哪有人真能起死回生?大人,咱們還是現實點吧。”